東晉皇這才收回在罄儀身上停留的視線,先是狀似不經意瞥一眼衛流觴,隨即才望向齊勵,“是我東晉待客不周,齊兄裏邊請。”之後對著衛流觴道:“你去將大將軍送去休息。”語氣冷冷的,暗含警告,說話時眼神卻始終沒有看向衛流觴。
“大將軍見諒,先請隨太子休息片刻,待宴會開始再行招待。”東晉皇對著罄儀溫和地說到,若不是方才東晉皇的所作所為,也許所有人都會被他此刻的表象欺騙,可見東晉皇也不容小覷。
罄儀微微點頭,以示同意。
東晉皇,齊勵一行人離開後,衛流觴望向東晉皇離開的方向遲遲沒有回過神,罄儀不經意瞥向他,由於距離問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無端覺得此刻的他全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直抵她心,竟在那一瞬間讓她產生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她身後的殘月小聲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將軍,屬下看今日東晉皇的宴會定是不同尋常。”
罄儀沒有回頭,視線卻是從衛流觴身上離開,點點頭,同時小聲交代,“待會兒你們都小心一點。”
“嗯。”
“走吧。”衛流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過神,卻是沒有再像方才那樣繼續捉弄她,麵容是少見的嚴肅。他的聲音平靜,不似往日魅惑的語調,似歎息,似無奈,說完後,他率先走在前麵,袁琦立馬跟在他身後,眼中隱隱閃過擔憂。
罄儀望著衛流觴的背影,也抬腳跟上,保持著兩步的距離,不遠不近。
身後那三人掃視一圈周圍的眼神,也大步跟上。
一路上,走到哪裏都有望向他們怯生生的視線,似乎想要看看罄儀,卻又礙於衛流觴走在她身前,隻能等到衛流觴走過,遠遠地偷瞥一眼,末了,再同身邊之人竊竊私語。
“你們都在看什麼,還不快滾。”突然,衛流觴停在原地,暴怒地吼出聲,聲音震耳欲聾,瞬間,周圍鴉雀無聲,周圍偷瞥的宮女太監立馬跪在地上用力地將頭磕在地上,瑟瑟發抖。
“太子饒命。”
“太子饒命。”
“太子饒命。”
“……”
罄儀也適時停住腳步,她目光微沉地盯著衛流觴的背影,跟衛流觴的幾次交道,她不認為衛流觴會是一個容易發脾氣的人。他的臉上一向掛著魅惑妖嬈的笑容,令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情緒,更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麼他突然情緒大變的原因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在裝。
“都給本宮滾,若不是今日是父皇的壽辰,本宮定要你們的腦袋。”
最後跪在地上的人,連行禮都忘了,直接起身四散,瞬間一個偌大的花園,隻剩下他們六個人,氣氛一時之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四處的張燈結彩,綾羅綢緞倒像成了諷刺,諷刺著這深宮大院之中的莊嚴肅穆、綺麗繁華不過是滋生罪惡腐敗,陰謀詭計的溫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