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清河(1 / 2)

也許是被戲耍成了習慣,苻堅卻也沒太生氣,隻是叫了驚鴻帶自己去找慕容衝。

又過了片刻,慕容盈就來了鳳陽宮,帶了兩個宮女直入殿中,端坐上首。

若她能早到片刻,苻堅也就遇不上那尷尬。隻是阿弟都有意著人知會過她了,她又怎能不好好晾她們一會?哪怕其中有她阿母,可這母慈子孝也是相互的,總得許人有些脾氣。

她為了家族自我犧牲,入宮許久依舊惦念家人,哪怕白芍紫藤兩人著實討嫌,她也不曾說過什麼。可她自將心向明月,明月何嚐照她人?倒是阿弟醒來這兩三日越發有主見了,又一心為兩人謀劃,她便也改了心思,索性與阿弟一同博個自在——雖說是為國犧牲,但也犯不上舍了尊嚴任人予取予求!

“阿母和諸位長輩、嫂嫂來得這般早,想必是近日睡得極好!妾在這宮中卻是數日不曾合眼,至今仍未緩過神來,因而遲到幾步,你們可別與我計較。”別看慕容盈嬌嬌弱弱,笑臉迎人,一開口卻就噎得人說不出話。

果真被小段氏料中,這鳳陽宮就是一個修羅場。

“這時節確不好入睡。妾也多日不曾好眠。今日入宮祈福,方知貴人有恙在身,不知如今可好些?”小段氏接話道。她心知這宮中兩位對那貴嬪的稱呼必定深惡痛絕,如今又不能直呼其名,就隻以貴人相稱。

“倒是好些了。”果然,慕容盈臉上笑容略平和了一些,“許久未見嬸母,清河應與你多敘幾句。”

如此,慕容盈竟是把其他人都晾在一邊,隻與這小段氏家長裏短地說話。她知曉阿母與這小段氏不睦,如今偏要給她上點眼藥,否則怎對得起阿母和慕容暐等人對他們姐弟的“照顧”?

論起來,一眾人雖是親眷,卻也有君臣之別。可足渾氏不願自降身份討好女兒,更不想搭理那小段氏。餘者試著開了兩次口,都被慕容盈無視了去,隻得尷尬地坐著。

她們哪還不知道這是被人整了,隻是不敢在這宮中發作罷了。方才見苻堅連衣裳都未換過就來這鳳陽宮,就知這兩姐弟是極受寵的。哪怕他們肯在大是大非前低頭,但這宮中人多口雜難免傳到苻堅耳中,屆時定是要為他們出頭的。

這鳳陽宮待客之道也霸道,來了這麼多賓客,也不過上了三盞茶,慕容盈那一盞,小段氏那一盞,還有便是可足渾氏處有一盞,仿佛就是在攆人。可有那君臣之別在,鳳陽宮可以這般待客,她們卻不能拔腿就走。

這群女眷卯時就入了宮,陪著道士們念了不少經文,又是祈福又是站立,早累得不行,此刻雖坐了許久,可這一早上就沒沾過水,也是幹渴得口中發苦,卻隻能眼巴巴地盯著那三人用茶,端的是煎熬無比。

聊了許久,茶盞也添過兩次,慕容盈才似乎想起了其他人的存在。

“瞧我高興的,倒忘了叫人上茶。墨荷你也不提醒我!”慕容盈笑道,又向著一邊的宮女埋怨了一句。

“夫人難得有如此興致,墨荷怎忍心打擾。”莫名背了個黑鍋,墨荷也不急,也笑盈盈地答話,“看在墨荷忠心的份上,不如給婢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去唄。”

“喏。”

主仆倆一唱一和,墨荷領了差事就出去了。

慕容盈與可足渾氏等人聊了幾句,就見墨荷領了白芍、紫藤進門,叫她們給這一眾賓客一一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