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也有些地方不是那般相似,可這地方,卻像是凝聚了故居的靈魂,一分分,一寸寸,都在告訴他,這就是他的鳳陽宮!
——是呢,又怎可能全然一樣,畢竟宮中花草,年年改、季季換,便是他也記不得太多。隻能憑著感覺,呼吸屬於故土的味道。
跨門而入,便是會客之所。種種陳設,於細處有別,卻渾然一體地構成了他記憶中的模樣。
牆角處應有一處武器架。
正中的案上應有他最喜歡的幾件瓷隕。
慕容衝緩緩走過這大殿,終是在案榻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那幾件瓷隕上。
畢竟不是他的鳳陽宮!
“咳……”苻堅有些不好意思。
這處原是西宮。他與安丘公換回了當初慕容衝身邊侍候的兩個小黃門,又找了好些燕國工匠,著人將這一處宮殿翻新了一下,便成了這幅樣子。
可那些擺件陳設卻是複原不了。當初攻破鄴城,燕宮多數東西都被劫掠回來,且在受降前便大多被他賞賜了下去,如今他是沒那顏麵去一一找回了,隻能讓人找了些類似的玩意兒。
“……”慕容衝沉默了一會,向苻堅笑道,“讓你費心了。這鳳陽宮,我很是喜愛。”
苻堅也是鬆了一口氣。若是美人不滿意,那空掉的一半私庫就算是白瞎了!
“還有兩件禮物要送予你。”苻堅拍了拍手,就有兩個衣著打扮與這秦宮眾人不同的小子走了進來。
“輕鴻!鬆鶴!”慕容衝一臉驚喜,剛抬腳又被人拉住了。
“你們遲些再敘。”苻堅無可奈何地揪著他袖子,“我還在此!你平日便是這般待客?”
“不若手談。”慕容衝笑道。
手談便手談!肯乖乖陪著他就好!
兩人屏退左右,相對而坐,各執黑白。
哪怕新得了許多好處,慕容衝依舊不曾手軟,開局不過一刻,便殺得苻堅抱頭鼠竄。
他披散的長發落在頰邊,襯得一張雪白的小臉越發精致嬌弱。且這身紅衣與他極為相配,更增添兩分豔色。
苻堅心中一蕩,伸手欲撫向男孩嫣紅的唇。就見那小嘴一張一合,吐出一句。
“苻堅,我不喜人親近。”
似一盆冷水兜頭潑下,皇帝的臉瞬間陰了下來。
這隻小鳳皇,當真是油鹽不進。他這禮送得少府卿都要翻臉了,可這小鳳皇居然還狠心這般拒他千裏之外!
苻堅隻覺得若不將人拆吃入腹,他就隨時能毫不留戀地拋下他一去不回。且他心悅於他,也時常想著那些事兒。肯為他克製至此,便是他自己也覺得極為神奇。
“鳳皇兒,你我早已是夫妻,有些事我不曾逼你,你卻也該及早習慣。”
苻堅撂了棋子,起身坐到了男孩身旁,緊緊抓著他的手,不顧男孩的驚恐不安,強硬地將之按在自己身下,不容置疑地說道。
“上回我許了你一月時間考量,今日可有結果?”苻堅目光灼灼。
若苻堅隻說要幸他,慕容衝怕是會想七想八再添出被背叛的感覺,可這番直白的動作,卻是嚇得他腦子一懵,什麼悲春傷秋都不翼而飛了。
“苻堅……我……”慕容衝瞪大了眼,可憐巴巴地看著苻堅。他手一抖,就聽這人“嘶”地抽了一口涼氣。
“莫怕。隻是提前教你一些自我紓解的方式,再過兩年你便知曉了。”苻堅眼光發綠,挾持著他的手往自己衣內伸去。
苻堅正血脈沸騰,“嘩”,就有一兜棋子劈頭蓋腦地潑了上來。他下意識地閉眼,抽手防禦。
隻是這一鬆懈,慕容衝已借機得了自由,跳將起來,奪門而出。
“……”苻堅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落得個一室蕭索。
“黃珂,你就不會攔著他!”一聲大吼傳來,守在門外的黃內侍縮了縮脖子。
他哪敢攔啊!這要是攔下了人,陛下責罰起來他們是動手不動手?若不動手陛下定要發怒,若動手了,得,回頭該要怪他們傷著了他的心肝兒肉!
——所以,還是放走為妙!
黃內侍為自己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