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李中搜出火石,將一早備好的柴火點燃,霎時間,屋子中便溫暖光亮起來。行李中還備有幹糧水袋。文小藝一找到這些吃的,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肚子填飽,再也不去擔憂嘯風回來還是不回了。
啃著手中的餅,文小藝不禁透過窗戶望向外麵的荒墳,想起夢中那些鬼魂的話,他們說他們的屍骨就在這裏。這麼說,外麵無人管理的墳墓地下埋著的竟就是夢中尋主的皇宮侍衛的屍骨。他們自稱六皇子的侍衛,被害死後在這裏遊蕩了十多年,卻沒有了主人的消息。會不會,他們的主人根本還沒有死,也沒有來認領他們,所以才找不到呢。
文小藝打開門,看著夜色下這一片荒蕪之地,不禁呢喃道:“下回來見我,整個好看的模樣,別把我嚇著了。”
“你在與誰說話?”少年嘲諷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直把她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著他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身形,結巴道:“沒,沒公德,要,要把人,活,活生生嚇死啊。”
嘯風嗟了一聲,繞過她走入屋中,卻為屋子中的變化發出嗬嗬兩聲笑,說道:“看來你的適應能力不錯呀。這個地方沒有讓你崩潰嘛。”
“哼。就說我是無敵文小藝。”文小藝衝口而出,坐回火堆邊繼續嚼她的餅。
嘯風沒有理她的吹噓,從布袋中倒出一隻山雞與野鴨,清理了皮毛之後便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我覺得這樣烤不夠好吃了。”文小藝忽然站起身,走出屋外,摘了幾片野芋的葉子,將山雞裹在其中,挖開火堆,放置在鵝卵石下,覆蓋好,拍拍手說:“我最喜歡吃這樣烤的東西,烤出來的雞鮮嫩多汁。要是有米就可以烤出飯來,用竹筒就可以了,所以我比較喜歡竹林。”
文小藝說著說著,漸漸打住自己的話,詫異於自己這些絲毫不需經過大腦思考的話,竟開始發愣,想要在腦海中繼續挖出些什麼。
嘯風瞪視文小藝的側臉,視線也正處於掙紮不安中,他低低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從何處來?”
“不是你把我送去給梓煊的麼?”文小藝愣愣地回答。
“說什麼鬼話”嘯風往火中加了些柴火。
“那個冰封住的美人啊,就是我。難道送給梓煊之前,你從來沒有注意過我的模樣麼?”文小藝倒是感到奇怪了,對上膛口結舌的嘯風。
“你?”他全然無法接受似地指著她,呐呐不成言,“你竟是。。。。。。胡說,那是一具屍體。”
“之前是,我進去之後就不是了。”文小藝嗅了嗅從火堆中傳來的香氣,瞪了他一眼道:“我就說我是文小藝嘛。借屍還魂你聽過沒有。隻不過我還沒有將事情完全想起來,也許還魂的人都這樣,一開始會什麼都忘記了。”
“藝?”嘯風盯著她看的眼神是可怕的,好似她褻瀆了他心目中某個形象,又好似不相信她所說的話的同時心中又在動搖。
“沒有關係。”文小藝朝他擺擺手安慰道:“沒有關係。我以前是誰這不重要。關鍵是我已經成為這個樣子了。需要有人幫忙我在這裏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隻要以前你不是頂討厭我的,那我還是勉強可以交你這個朋友,嗬嗬,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哦,你說是不是?”
“住口,不要再說了。”嘯風突然跳了起來,搖著頭狠戾大吼:“不許冒充她。那個騙子,那個笨女人,我怎會認不出誰是她。你一定是從何處探聽到這些東西。若然胡言亂語,我便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詫異於嘯風突如其來的暴躁,文小藝識相地住了嘴,鼓著腮幫反動火上的烤鴨,不再吭聲。
盡管烤出來的東西如想像中一樣香氣四逸,嫩滑可口,可是,在嘯風要殺人一般的狂躁視線的注視下,文小藝什麼滋味都嚐不出來。心裏更是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對她自認文小藝如此地反感,甚至乎憎恨的程度。她暗中咋舌,心想還是要小喜這個名字比較安全。什麼文小藝、冰兒等等的稱呼,現在都成為一個麻煩的標記。
臨近休息的時間,嘯風那銳利得幾乎瘋狂的視線仍舊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於是借口出來洗臉,便溜到樹林的河邊。在月色下,河水泛出銀光,清涼怡人。文小藝雙眼仔細搜索過周圍,察覺不到被跟隨的蹤影,便卸下衣裳,走入河中,泡洗走一身的汗水。當仰躺於河中央時,文小藝哼起歌謠。梓煊提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吹笛子,曲子是《天空之城》。那首曲子她記得,而且感覺非常熟悉。於是,在不知不覺間,哼出的音符變成了《天空之城》,在這星光夜色中,甜美的嗓音哼出了淒幽的旋律,概歎這具身體果然不可匹敵,連聲音都是如此地迷人,令她自己都不禁陶醉其中,閉上眼睛享受夜的美麗。
直至身邊的河水出現了別的動靜,感覺出不對而睜開雙眼的時候,身體已經在嘯風的雙臂上,那仿佛要將她身體撕碎的蠻力正將她的身體狠狠擠壓向他的胸懷,那美麗的臉龐,驕傲之色全然不再,取而代之是瘋狂激憤的神情,顫抖的雙唇不置一言,臉頰上卻有濕潤的痕跡,豆大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臉上。
“嘯風?”她不知所措地仰視他的臉,不知他的反常因何而起。
嘯風卻突然失去支撐的氣力般,跌坐在河水中,雙手卻仍舊狠命地摟抱住她,埋頭於她的發中,那滴滴的濕潤順著她的脖子淌下。
“嘯風?”文小藝開始慌張了,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嘿嘿。”嘯風卻笑了,盡管鼻音異常濃烈,頭也還沒抬起,他卻怪異地笑出聲,繼而放肆地仰天大笑,強健的雙臂將她箍得緊緊的,幾乎透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瘋了?”她丈二摸不著頭腦.
“小喜,隻屬於我的小喜。”嘯風突然毫無預示地俯下頭,擷住她的唇,強硬地在她的口中肆虐,卻發出痛苦的鼻音,好似在撒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