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別看了,在看就看沒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個玉器店估個價,要是價錢差不多就賣了唄。”
肖子這句話倒是點醒了我,賣我肯定是不會賣,找個玉器店問問材料寓意什麼的倒是可以啊。一根筋倒也有點好處,想東西沒那麼複雜,既然是玉就找懂玉的人問問。
本來千頭萬緒無處著手的事情,終於找到了一條思路,頓時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於是叫來服務員又上了一盤蒸餃,邊吃邊對肖子說:“走,下午陪兄弟我去探探路。”
吃完了飯,走到路上就傻眼了。西安雖然比不上北京繁榮,那在古代也是數一數二的名城,現如今西安古玩聚集地不勝枚舉,先去哪成了一個問題。轉頭問肖子,肖子說的倒是直接,哪個近就先去哪個唄。
我想的是這東西邪門,越少人看過越好,所以不願意瞎貓去碰死耗子。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肖子突然說他有個朋友,是在酒吧認識的,平常就好這些個稀奇的古玩字畫,問問他或許有路子。
事不宜遲,肖子立馬就打電話過去問,那人也爽快,說今天下午沒事,帶著我們去找。沒一會就看出租車上下來一個跟我倆差不多歲數的人,帶一個眼鏡,撿個平頭,看上去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
肖子一見他就熱情的過去打招呼,那人倒也沒架子,過來寒暄了幾句,知道這人姓劉,在北京跟我表哥幹一個行當,問了我怎麼稱呼,我說我姓常,叫常遠,那人聽了之後沒說什麼,接著問我不是西安本地人吧,我說我剛畢業,是甘肅蘭州人。
其實我父親不姓常,姓李,隻是我隨我媽姓,我爸也不是倒插門,所以從小到大我都覺得我爸真愛我媽,連姓也能隨著,我以後一定也得遇到個真愛才算沒白活。
“那咱們廢話不多述,先給我看看那玉吧。”請人家幫忙,也沒法說什麼,就把玉遞了過去。
那人看了玉,也沒什麼驚訝的神色,隻是說這玉上的東西叫麅鴞,山海經上說這東西:其狀羊身人麵,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麅鴞,嗜食人。
玉佩從古至今都是文人騷客身份的象征,大多數材料工藝其實都很一般,隻是戴個態度而已。這玉上雕個麅鴞,明顯是反玉佩本身存在的意義而行,肯定不是普通身上戴的物件,再多,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離這最近的古玩地界怕是書院門了,可這書院門字畫居多,而且質量良莠不齊,多是騙騙遊客而已,咱就不湊熱鬧了。西大街和朱雀門倒也有些真東西,可是店大欺客,真正有本事的老師傅也不一定坐堂。咱可以去八仙庵碰碰運氣,那地方魚龍混雜,你這東西也不常見,說不定能有人認識。”
那還有什麼考慮的,開著我哥租來的車,奔著八仙庵就去了。
到那一看,這哪是古玩市場,古玩擺了一地,跟農貿市場差別不大。轉著問了好幾家,都沒什麼頭緒,可是黃天不負有心人,終於遇著個人說認識,問他詳細的他倒是不願意多說,隻說他是個替人看東西的,要想知道詳細的得等晚上他家老板回來才能詳細說。
那還能怎麼樣,等唄,帶著肖子和眼鏡快把這八仙庵量過一遍天才快黑。不過說起來,眼鏡倒是好像真的有點本事,一路上給我跟肖子講了好多東西,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眼鏡說他家祖上在北京就是幹觀山分水的風水先生,到他這剩下的真本事不多了,才靠倒騰古物混口飯吃。
我心想你這話一天以前告訴我我還信,現在我一聽,你家要是不跟盜墓沾點邊誰信啊。
說起來,我表哥這事一過,我身邊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嫌疑人啊,可能以前沒留意,現在稍微懂了點門道,再加上在調查這方麵的事,難免遇到些人,我也沒在意。
其實天逐漸黑了,我想讓眼鏡先走,事也入了門了他在這也沒什麼用,畢竟這事還是不要有太多人參與,剛要開腔送客,剛才看玉的夥計就過來招呼我,說老板回來了,想見我。眼鏡也不識趣,一臉主人翁的架勢,我也隻好先作罷。
跟著夥計走了好久,察覺不是往店裏走啊,就問夥計是怎麼回事,夥計說老板在家見我。我心說恐怕不好,哪有還沒見過就在家談事的道理。穿堂弄巷總算是拐到了一棟類似四合院的地方。
八仙庵這地方雖然不在西安一環內,卻也在內城城牆邊上,對麵正好是萬壽八仙宮,供養的是八仙,周圍高樓林立,能在這地界藏下個四合院恐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抬頭一看,還有一塊匾,上麵寫著“宗睦堂”。
“三位請進,老板正在裏麵等著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