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門，迎麵的影壁很有意思。
我專業學的建築，所以對這類的仿古建築尤其感興趣。影壁下麵倒是個普通的須彌座，隻是雕刻工藝精湛，也沒其他說的，隻是這影壁的內容有些奇怪。影壁又叫蕭牆，不是有個成語叫禍起蕭牆，說的就是這個東西。
古時候早起，大戶人家的大門一般都要敞開不閉，萬一女主人在客廳調戲花匠不都現場直播出去了，所以為了保護隱私設置這麼個東西。
自然而然的，這種東西上麵雕刻的內容無非也就是兩類，一就是些吉祥圖案，二就是目的性的內容，比如西遊記裏麵有個人家的影壁上麵寫“萬僧不阻”。
這家的影壁上卻赫然刻著一幅寫實壁畫，內容大概是許多人被一群人被另外一群人奴役著修建一個類似宮殿的故事，那座宮殿仿佛漂浮在空中。
這影壁內容古怪，我也看不太懂，隻好匆匆掃過一眼，跟著裏麵的人徑直往內堂去了。
進了會客廳，引路的人自然而然的停在門口，等待隻有我們三人進去後，輕輕的掩上房門。以前聽過大戶人家的使喚有三個規矩，叫“三不”，即不聽，不看，不說，這就更堅定了我認為我們進了賊窩的想法。
房內一個人都沒有，擺的桌椅陳設一水都是正兒八經的老紅木，能聞見些麝香的氣味。
都說麝香損害女體，其實麝香極昂貴，就算買得起也不見得敢這麼當蚊香燒著用，這家主人應當是個有地位的男人。
正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型的山水，看著仙風道骨，旁邊的眼鏡偷偷捅了捅我，低聲說：“恐怕是齊白石，上一幅這麼大的嘉士伯拍了四億多，了不得。”
正想著裏麵得出來一個多麼白發蒼蒼的老者才能趁起這樣的派頭的時候，裏麵傳出來一段不那麼地道的中國話，一聽恐怕是個外國人：“中國有句古話，叫來的都是客，幾位怎麼不坐。”
一聽這話，我正猶豫要不要坐下的時候，隻見不爭氣的肖子啪的一下就坐下了。眼鏡看肖子不客氣，也跟著坐下了。我心裏真是氣不打一出來，這地方看著這麼凶險，你倆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橫豎都是死，管他呢，先坐了再說。
沒一會從後麵出來一個男人，還真跟我想的一樣，是個老頭，看上去真的像中國人，不過倒是沒有虛發全白，看上去保養的不錯，隻是歲月這把刀誰也逃不掉，隻看他的手跟脖子就知道沒八十也有七十了。老頭手腳不過還是挺利索的，不顫不搖，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會點東西。
“常先生，看來你是想和我們合作了？”我腦子一嗡。這老頭怎麼知道我姓什麼。合作？合作什麼。合作幫你兒子把你送進養老院？咱倆第一次見麵啊，你不提玉佩也就罷了，開口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尊老愛幼是我們的傳統美德，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隻能委婉的拒絕。
“看來我離開祖國這麼多年，祖國的風土人情卻沒變。你有什麼條件？”
看來這老頭確實是中國人，一口一個祖國倒是叫的挺親切。隻是他會錯了我的意思，轉頭看看肖子和眼鏡，一個專心致誌的吃桌上的水果，一個流著口水看那副山水，一股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