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麵上現出為難神色,低聲道:“小姐,你應該知道大公子的脾氣,他與人交手時向來不許旁人相助。末將若是出手,隻恐大公子要不悅。”
馬雲鷺笑道:“令明大哥誤會了,我並非要你直接去幫大哥。你可再去向敵陣搦戰,隻須斬得幾員敵將,寇辟疆心神必亂,大哥便可趁機取勝!”
“小姐此計果然大妙!既是如此,末將便去了。”龐德大喜,提起巨大到誇張的板門大刀催馬出陣,向著對麵厲聲喝道,“我乃西涼龐德是也,誰敢與我一戰?”
話音未落,寇封軍中衝出沙摩柯。他在看寇封與馬超大戰時便已心癢難熬,此刻見敵將叫陣,頓覺心花怒放,搶在旁人前麵催馬出陣,大喝道:“敵將休狂,沙摩柯在此!”聲到馬到兵器也到,棘藜骨朵挾著一股惡風,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向龐德。
龐德見敵將來勢甚猛,忙奮起神威,大刀“橫架金梁”向上相迎。
布滿猙獰釘刺的錘頭砸在足有手腕粗細的純鐵刀杆上,發出了一聲響徹全場的金鐵交鳴。交手的兩人更被震得耳中嗡嗡作響,兩匹戰馬連連後退。隻這一記硬拚,沙摩柯那棘藜骨朵上的釘刺崩斷了十多根,而龐德大刀的刀杆也略微有些變形。兩人心中都大為震驚——要知在如今的西涼,論武藝自然以馬超為首,但龐德卻是公認的第一神力之士;而沙摩柯本就天賦異稟,與寇封結拜後又得他傳授不少打磨筋骨氣力的法門,若隻論膂力,在高手雲集的劉備軍中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平日素以神力自詡的兩人今日驟然遇到一個力量相當的對手,都是戰意高昂。龐德大喝道:“好力氣,夠膽的不要躲,也吃我一刀!”大刀“力劈華山”斬向沙摩柯。
“怕你怎地?”沙摩柯毫不示弱,將棘藜骨朵掄圓由下而上揮出。
“當!”又是一聲震天巨響,兩人再複被對手大力震得退開。他們相互狠狠盯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再次催動四蹄已微微顫抖的戰馬衝向彼此。他們兩人這一戰卻和寇封、馬超二人的戰法截然不同,全不講究什麼招式變化,隻一味直來直去、硬搪硬架,拚得便是力氣。那情形卻似銅缸碰鐵甕,丁丁當當的巨響不絕於耳。
馬雲鷺未料到敵人中竟有人能與西涼第一力士龐德硬拚力量且不落下風,眼見兩人打鐵般你來我往一時難分高下,方才的算計卻是落了空。她心念一動,轉頭看向自己向父親獻計從韓遂處借來的閻行,在馬上拱手道:“閻將軍,勞煩你出馬,破此僵局。”
閻行含笑點頭,將慣用的一柄雙尖鐵矛取在掌中催馬出陣。
見敵陣中又來一將,老將黃忠出陣相迎。
兩人通罷姓名後,閻行仗矛來刺黃忠。老黃忠將象鼻刀一擺,用刀背掛開鐵矛,而後大刀“順水推舟”平斬閻行頸項。閻行縮頭躲過,二馬交錯之際,將長矛反手刺出,另一端的矛尖刺向黃忠後心。黃忠卻似腦後生眼,象鼻刀反撩,將刺到後心的鐵矛蕩開,而後刀頭順勢下拖,切割閻行戰馬的後腿。閻行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那匹神駿的西涼戰馬四蹄發力向前躥出,躲過斷足之厄。
二人圈馬再戰,各將平生本領使出。後世拳經中有言道“槍為百兵之賊”,閻行所用的雙尖矛招式陰柔詭譎,變化多端,更是賊中之賊。而黃忠的刀法是他從長江水勢中悟得,氣勢浩蕩,後招綿綿不絕。
此時,戰場上雙方的近萬人馬都看得目瞪口呆,個個斂聲屏息連大氣都不敢出,連擊鼓的士卒都因貪看六將大戰而住了手。
且說馬超久戰寇封不下,心中焦躁,暗忖道:“某威鎮西涼之時,這寇辟疆尚是一垂髫小兒,若不能勝他,豈不令天下人恥笑?說不得隻好用絕招賺他!”打定主意後,忽地撥馬往本陣敗退。
寇封不舍,在後麵催馬緊追。
馬超表麵上敗退,暗中一直緊勒馬韁,那戰馬蹄聲雖然急驟,卻多是原地踏步,速度其實不快,霎時便被寇封攆上。馬超也不回頭,隻用耳朵傾聽對手戰馬的蹄聲,以此來判斷他的距離和方位,同時伸右手從腰間懸掛的革囊中取出一物。原來馬超練就一般暗器名為“走線銅錘”。此錘的錘頭約有拳頭大小,黃銅鑄造,呈瓜瓣之形,重十四斤六兩;錘頭後連一條九尺長百環銅鏈,銅鏈後接一根丈餘長鹿筋索。馬超將這銅錘練得精熟無比,兩丈以內百發百中,但中人身,立時骨斷筋折。
聽到身後馬蹄聲漸近,馬超猛地在馬上回身,用了一個“犀牛望月”的招式,反手一招,一道黃光脫手飛出,隻取寇封麵門。
未知寇封是否為馬超飛錘所傷,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