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封的騰蛇棍先使一招“舉火燎天”擊中上方擊來鐵鏈的末端,用巧勁將其震開,而後棍頭下落用一招“撥草尋蛇”,戳中下方鐵鏈末端後七寸處,將鐵鏈釘在甲板上。而後用力一壓棍身,柔韌的騰蛇棍彎成弓形。左手後拉右手前推,棍身“啪”的彈直,被釘著的鐵鏈在彈力的作用下反向飛出,擊向主人的麵門。而寇封亦隨之標前,騰蛇棍力劈華山砸向甘寧的頭頂。
甘寧上身後仰,使一個“鐵板橋”避過飛回的鐵鏈,同時雙手將中間的一小段鐵鏈繃得筆直,橫在身前擋住寇封砸落的騰蛇棍。卻不料騰蛇棍軟硬自如,棍身被攔住後立時打了個彎,棍頭下落砸向他的額頭。總算甘寧反應極快,雙腳猛踏甲板,身軀保持著後仰的姿態向後滑出六尺,險之又險地避過這出人意料的一擊。
出了一身冷汗的甘寧知道這少年絕對稱得上平生僅遇的強敵,心中搭起十二分精神,將一條橫江鐵索舞成一團黑雲,滾滾地向寇封卷來。
寇封亦有心試一試這位未來的三國名將的武藝如何,騰蛇棍使出太祖棍法中的精妙招數,劈、挑、撥、掃、點、戳,偶爾還夾雜幾招軟鞭中的纏卷之法。經過當日與許褚的一戰和絲毫不落下風。
兩人逾鬥逾緊,兩件兵器啊變幻無端,將滿船的人都看得呆了。
且說寇封與甘寧在甲板之上激戰正酣,忽地兩人齊齊發出一聲長嘯,糾纏在一起的兩條人影往兩邊分開。相隔著丈許的距離對視一陣,兩個人一齊大笑起來。
旁人不明所以,兩人卻都清楚方才的一戰中各自的最後一擊都可置對手於死地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留手,甘寧的鐵鏈在抽中寇封的太陽穴前太高數寸,從他的頭頂呼嘯而過,而寇封的騰蛇棍也在戳中甘寧的心口時含勁不吐、沾衣即收。此時眼神交換,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甘寧收起鐵鏈,搖頭笑道:“果然是後生可畏,這位小兄弟使得好一手棍法,叫我這一架打得實在是痛快淋漓。敢問小兄弟姓名?”
寇封收棍拱手道:“甘兄客氣,小弟羅侯寇辟疆。”
“莫不是羅侯神童?”甘寧顯然也聽說過寇封少年時闖出的名號。
寇封赧然道:“慚愧,正是小弟。”
甘寧大笑,上前來與寇封見禮:“久聞羅侯神童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寇封連忙謙遜幾句,隨後為甘寧引見道:“甘兄,這位便是劉荊州的大公子。此次我們二人是奉劉荊州之命,率兵來襄助黃太守抵禦江東孫氏。”
“屬下甘寧拜見公子!”甘寧急忙施禮。
劉琦雖貴為荊州少主,但長久以來不為父親所喜又屢遭後母所欺,倒也並未養成多少世家子的傲氣,何況他剛剛親眼目睹了甘寧的武藝,自然不會在他麵前擺什麼架子,當下哈哈一笑道:“甘將軍免禮,沒想到黃太守麾下竟招得將軍如此英才,實為我荊州之福。”
“興霸兄,”寇封不著痕跡地換了一個親近些的稱呼,若有深意的含笑問道,“不知如今身居何職?憑這身武藝,想來黃太守定是委以重任了!”
甘寧的一張臉一下漲得通紅,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麵對兩個對自己推崇備至的人,他總不好意思告訴人家自己至今連個正式的職位都未撈到,自始至終都隻頂著個“假校尉”的頭銜罷?
劉琦很有眼色,看出甘寧似有難言之隱,便命人招呼甘寧的那些手下,自己則熱情地將甘寧請到船艙座談。
落座後,劉琦問起甘寧此刻的處境。
甘寧長歎一聲,便將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曆一一道出。
劉琦聽說錯過甘寧這樣一位猛將的還包括自家老子,不由大感尷尬,連連向甘寧致歉。
多年來飽受所謂世家豪族歧視的甘寧見劉琦如此對待自己,心中也自感動。
寇封就勢問起甘寧日後的打算。
甘寧苦笑道:“黃太守不肯用我,如今我與手下的八百兄弟差不多是無所事事。實不相瞞,今日我已萌生去意,欲往他出尋訪可使我一展抱負的明主!”
劉琦想到自己要逃過後母迫害,就必須要在江夏站住腳,放著眼前這樣一員猛將,他如何肯平白錯過。因此在聽了甘寧的話後,他在船艙中站起身來,向著甘寧一躬到地,誠懇地道:“對於將軍在荊州所受的一切委屈,琦僅此表示萬分的歉意。並在此懇請將軍,能夠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家父先前所犯的輕慢賢才之過!”
甘寧呆了一呆,半晌沉吟不語。
未知甘寧將作何選擇,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