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好手段!”劉琦鼓掌讚道,旋即臉色一變喝道,“來人,先給這些狂徒每人三十鞭子,教他們懂懂規矩!”
“喏!”船上的士卒們應和一聲便要動手。
正在此刻,船側傳來洪鍾般的一聲大喝:“那個敢動老子的人!”隨著這一聲大喝,一個高大的身影翻上左側的船舷站到甲板上。
“大哥!”
“家主!”
被寇封擒下的十餘個人一齊高呼,麵上都現出喜色。
來人年在二十六七,身高八尺,棱角分明的麵孔顯示出堅毅的心誌。不過此人的裝束卻著實令寇封不敢恭維,他身上披的那件花團錦簇的錦袍倒還罷了,但一個大男人在頭上插了一圈五彩鳥羽實是在引人發噱。
“難道是他,不會這麼巧罷?”看到來人形貌,感受到凝聚在他體外幾成實質的淩厲氣勢,寇封心中嘀咕了一句,上前一步將劉琦護在身後,揚聲問道:“閣下何人?”
“老子甘興霸!”隨著這一聲暴喝,一個巨大的拳頭挾著一串壓破空氣的爆響朝著寇封的麵門擂來。
“果然是他!”這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傳入耳中,寇封心中一震。後世人們說起將星薈萃的三國時代,甘寧的名字或許不如呂布、趙雲、關羽、馬超、張飛等人那般耀目,但論及武勇功業,他的成就絕不在任何人之下。
甘寧,字興霸,巴郡臨江人,祖籍南陽。少有勇力,好遊俠,曾聚合一夥輕薄少年,攜弓帶箭,頭插鳥羽,成群結隊招搖過市。所到之處,若地方官員以禮相待,甘寧便傾心相交,甚至甘為其赴湯蹈火;若有輕慢懈怠之處,則放縱手下搶掠資財,甚或賊害官吏。
甘寧生性豪奢,其侍從之人,皆披服錦繡,光彩斐然。江上泊船之時,常以錦繡係舟,離開時則隨手割斷拋棄,以顯示其富有。因此時人皆稱其為“錦帆賊”。
隨著年齡漸長,甘寧不複少年輕狂,開始閉門讀書,閱覽百家之說,欲有所作為。後來得官吏舉薦,甘寧受劉焉征辟,累官至蜀郡丞。因聽人說劉焉不仁,搜刮民脂民膏,甘寧憤怒,欲為百姓報仇刺殺劉焉。事敗未成,便率八百家僮往荊州投奔劉表。
有“八駿”之稱的劉表卻是有眼不識英才之輩,甘寧久居南陽而不得重用,又往夏口依附黃祖。
黃祖誌大才疏,仍以凡人視之,即使甘寧射殺江東大將淩操救了黃祖性命,黃祖依然不願重用甘寧。
甘寧於是在好友蘇飛的幫助下投奔江東,得到周瑜和呂蒙的引薦謁見孫權,一番問答收到孫權賞識。
得遇明主的甘寧大展拳腳,破黃祖而據楚關,戰曹仁而取夷陵,鎮益陽以拒關羽,守西陵以獲朱光,在濡須之戰時,更率百騎夜踏曹營,被孫權將其餘曹操大將張遼比肩。官至西陵太守,折衝將軍。
寇封之所以要陪劉琦來江夏除了要為義父劉備經營一條後路外,另外一個未曾說出的原因,便是看看是否能將此刻正屈沉於黃祖麾下鬱鬱不得誌的甘寧招攬到手,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此人。
事實已容不得寇封多想,麵對甘寧揮來的拳頭,他唯一的選擇便是打了再說。當下沉腰坐馬一聲斷喝,右拳從腰側螺旋發出,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兩隻拳頭在口中相遇,發出“蓬”的一聲悶響,兩人受到拳上反震的巨力,同時向後踉蹌幾步。
甘寧雙眼一亮,喝道:“好小子,再來!”
寇封不甘示弱地道:“怕你怎地?”
兩人揉身撲上,拳腳並用站做一團。論力氣是甘寧占優,論招式卻是寇封精妙,兩相抵消之後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數十招過去未分勝負。
甘寧素來自視甚高,如今與一個年未及冠的少年戰成平手,甚至被他以一套平生僅見的精妙拳法漸漸壓到下風,臉上未免難看。他喝道:“小子,你的拳腳不錯,卻不知兵器上的功夫怎樣?”說著右手在腰間一摸,嘩楞楞的響聲中,一條長達三丈的鐵鏈宛如一條蜿蜒的靈蛇,輕輕地滑落在腳下的甲板上。
看對手亮出他那條在後世留下赫赫聲威的“橫江鐵索”,寇封不敢大意,右手在腰間一拍,纏在腰中的一條僅有拇指粗細的齊眉短棍“啪”的彈直橫於胸前。此棍名為“騰蛇”,與他那條蟠龍棍一樣出自寇封手下“七星”中的楷揚之手,棍身以經過精心炮製的千年老藤為幹,外層用鹿筋和烏金絲層層纏裹製成,兩端各自鑲嵌了一個精鋼鑄成的猙獰蛇頭。“蟠龍”、“騰蛇”雙棍,一剛一柔,各具妙用。
甘寧握著鐵鏈的中段,說了一聲:“小心了!”雙腕一震,右手的一截鐵鏈抖得筆直,如一條鐵棍般劈頭砸下,左手的一截鐵鏈則陰險無比地貼地遊向寇封,纏絞敵人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