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三教(2 / 2)

這些東西,都是潛移默化形成的曆史現象。劉漢章獨具慧眼,在當時就洞察了這一端倪,隻不過在他心中並沒有這樣清楚的一本帳,隻是憑借感覺。這也可以說是南派禪宗“頓悟”所帶來的影響吧。

劉漢章不很懂,不過朱熹是一代儒學宗師,他對於儒家理學是由蓋世的發展功勳和無二的地位的,他對於劉漢章所提出的觀念,當然是有所察覺的。隻不過,今日的他,不會在像北魏崔浩,唐朝韓愈一般排佛了。雖然宋朝的士大夫們也一定程度上排斥佛教,但是基本上來說,他們排斥的已經從整體的佛教觀念,轉化為各體的有關於儒學的某個理論。這就證明,在宋朝,佛教已經是被傳統士大夫普遍接受的了。

朱熹心中思緒糾結,想不到這樣一個重要的曆史思想症結,竟然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毛頭小子發現(其實唯赤子之心,心無雜物,方能得大道,傳大器)。這個創見,單就思想力和洞察力上來講,應該不遜於自己當初融合周敦頤,張載,程頤程顥以及佛家道家的思想,貫通而成今日之理學。

想到這,朱熹坦然一笑,深深地看了劉漢章一眼,說道:“你說的不錯。今日儒學,的確與三代孔孟之儒學,頗有差異。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從現在上距孔子,一千五百有餘年,說完全一樣,那當然是唬人的。西漢武帝之際,魯恭王毀壞孔子故居之壁,得先秦古文經書若幹。劉歆上《移讓太常博士書》,終於在王莽年間,將諸經立於學官。下至後漢,許慎,賈逵,馬融,鄭玄諸古文大師出世。這不是也是儒學在新的曆史環境之下,產生的新發展嗎?”

劉漢章聽了朱熹的話,點了點頭,這道理講得不錯。吐故納新,兼收並蓄,正是曆史發展的潮流,抱殘守缺,固然不對,革故鼎新,也沒什麼罪過。這也沒有什麼可值得深究的。

劉漢章說道:“既然如此。儒學之發展,當然是沒什麼可非議的。隻不過,北伐規複中原,報徽欽二帝靖康之恥,乃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可是您在淳熙十五年,上給皇帝的奏疏當中,指責宣講‘中原之故疆不可以不複’的誌士是錯誤的。想當年,孔子崇尚仁義,尚且稱讚掘墓鞭屍的伍子胥‘至誠感天,矯枉過直。乳狗哺虎,不計禍福。大道不誅,誅首惡。子胥笞墓不究也’,如今外敵未滅,國恨未雪,您卻依舊指責主戰義士的義舉,這又何當年秦檜,湯思退的做法有何區別?竊替孔孟,為夫子不取也!”

“說得好!真是痛快。”突然站起一個人來,大聲稱讚劉漢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餘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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