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曾經的回憶(1 / 2)

許無心又開始漠然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致,像是沒有聽進去梁瀚冬的話,又像是壓根沒在意。

梁瀚冬幾次三番張望過來,依舊是那張木愣愣卻像是外頭有什麼吸引她的一樣絲毫不搭理自己的臉,不由心中就犯堵,一腳踩著油門,車子拉得跟飛一樣,兩邊的景致完全成了一條急速而過的直線。

許無心卻一直沒有動,像是一尊沒有什麼生命的雕塑,維持著姿勢一直到車子來了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下車。”梁瀚冬的口氣有些衝,自己一彈安全帶,下了車來把門一甩。

泊車的小弟顛顛過來,卻見這位大少爺站在了後車門,拉開來也不動,隻是帶著些許的執拗,站在門口。

裏頭安靜了會兒,才看到許無心磨磨唧唧慢悠悠走出來,呆滯的看了眼四周。

這是一家裝飾得很豪華的火鍋店。

深夜,雖然外頭走著的人很少,可是透過那第一層樓的臨街大玻璃牆,可以看得到裏頭火熱的氣氛,吃的人依舊很多。

“走吧,我定了位置。”梁瀚冬也不管她什麼,領頭邁步就走。

許無心像是有些躑躅,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有些不甘願的跟著進去了。

大廳裏早有經理等候在那裏,看到兩個人進來,忙堆了笑迎上來。

梁瀚冬壓根沒功夫搭理他,隻在他帶領下進了間寬闊的包廂,裏頭一張碩大的桌麵,說實話,夠小二十人吃飯的,可這會子也就梁瀚冬和許無心兩個人,顯得十分淒冷。

梁瀚冬卻沒覺得,大咧咧坐下來,等小姐把茶碗端上來,菜單一遞,他對著許無心努嘴:“讓她點。”

那個小姐舉著本豪華精美的菜譜交給許無心,可許無心卻沒有接,看了眼梁瀚冬,後者有些大咧咧的歪在餐桌上,隨意擺了下頭:“愛吃什麼就點,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吃這個?”

他大少爺原先倒是一向不喜歡這種一桌子人往一個大鍋裏頭涮口水的事,可是許甜喜歡得很,她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喜歡一桌子家裏的人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起圍著熱氣騰騰的鍋邊吃邊笑,那個時候總覺得這樣子的許甜笑起來傻得冒泡,可偏還就愛傻了吧唧的笑個沒完。

那個點餐的服務小姐看許無心一副不感冒的樣子,雖有些為難,可麵前是經理再三交代要好生伺候的,要不是梁少把經理趕跑,估計經理還想自個上來伺候著,所以她還是盡心盡力舉著那花色給許無心一一介紹,甜糯的嗓子挺有耐心的聽得人蠻舒服的。

許無心目光有點渙散,有些為麵前這麼豐盛的東西茫然,她壓根對這些是沒興趣的,現如今對於吃,她還真沒啥追求。

什麼東西吃到嘴裏都是淡的,嗓子眼裏還戳著一根刺,平時她連吃東西興趣都沒有,此刻,更是連胃口也沒有了。

她默然無聲的任由對方講著,一點點反應都沒有,那個小姐真正是尷尬了,有些為難的看向梁瀚冬,也真是想不出什麼來。

梁瀚冬看著許無心,最終不耐煩的擺了下手:“這有什麼特色的,都給我上一份。”

小姐如獲重釋,忙不迭應了下去準備,被梁瀚冬喊住了:“去給弄個酒衝蛋來。”

看著人小姐出去了,他拿過來那個青花瓷茶壺,把許無心麵前的茶碗給掀起來,衝了衝,潑了,這才又給她砌上一碗:“喝口水潤潤,一會給你上個酒衝蛋,你以前不是一向很喜歡的,還記得不?”

許甜的姥姥是南方人,到冬天就會做酒衝蛋,原本是給她老頭子的,上好的黃酒衝上一個蛋花,放上點紅糖,養生,活血,還挺好喝。

許甜過冬總愛和姥爺蹭著喝,那酒度數不高,又放了糖水,幾杯下肚,也就是肚子裏熱乎乎的,非常暖身子。

梁瀚冬對這個可不感興趣,卻常看許甜每回去探望姥爺,姥姥總是不會忘記也給這爺孫倆都衝上一份。

說起許甜的這兩位老人,許甜入獄後,許甜的父母相繼都走了,兩個老人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打擊,也都跟著走了,這件事,梁瀚冬後來回國後才知道,那個時候,他是還想把這兩個同許甜走得很親近的老人接來贍養的。

比起許家,許甜對姥爺一家,可能更親密一些。

可這一對老人,也已經早不在人世。

梁瀚冬隨口說了這一句之後,不經意想到這些,心中一滯,看了眼許無心。

她依舊麵無表情的沉默在那裏,既沒有什麼痛苦,也沒有什麼悲傷,她真的已經不記得了,所有的歡樂,甜蜜,以及之後的痛苦和悲傷,都已經被她塵封在記憶之外,無悲無喜,同樣,也不會有對他人的仇恨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