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無心現在已經解決了生理問題,呆滯的大腦多少恢複了點清醒,看著這個男人一會後,木然說:“放我走。”
梁瀚冬皺皺眉,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反而又問了句:“衣服怎麼濕了,衣櫥裏有新的,再去換一件?”
許無心又說了一遍:“放我走,我要回家。”
梁瀚冬挑了下眉毛:“家?這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
許無心覺得這個男人很莫名其妙,昨天晚上難道她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她不認得這個男人,也不想要接觸他,潛意識裏她覺得這個人充滿了危險,隻要接近她,她就會有一種絕望的疼痛,大腦像有一根釘子在紮,她一點也不想去回憶曾經和這個男人的一切。
可是她擺脫不了,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弄到這裏來的,但是她雖然失憶,卻也不笨,這個男人對她看起來並不像是要害她的,相反,對她還是客氣的,硬碰硬,無心壓根沒把握反抗對方,所以她盡量用一種平和的態度來讓讓對方放過自己。
她不覺得自己這麼個模樣有什麼地方值得眼前這個俊美的不像話的男人惦記的。
顯然許無心低估了,或者說完全不了解此刻的梁瀚冬,說起來她也從來沒有了解過,梁瀚冬顯然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這回輪到許無心皺眉了,她搖搖頭固執的說:“我的家不在這裏,我要回家。”
梁瀚冬突然笑了下,笑得讓人發冷:“你除了這個家,還有什麼別的家麼?最好別給我提那個叫許什麼的家夥,他就是個痞子流氓混子,那王八蛋的地方是你能待的?什麼時候學會和這種人混了?別忘了你的身份,這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他的甜甜,應該待在精致漂亮,溫暖美麗的花園裏,豈是能和那種不上道的混賬東西待在那種破爛地方的?簡直是侮辱。
侮辱了他梁瀚冬,也侮辱了許甜。
看許無心似乎又不說話了,梁瀚冬看看她身上的睡衣,幽藍的目光閃了閃:“喜歡你這件睡衣麼?是我親手給你換上的。”
許無心並不知道他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好像帶著一種殘忍,那眼神裏赤裸裸的看過來的表情,有一種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感覺。
他果然是可怕而危險的。
許無心不明白這個男人對她的執著是因為什麼,在她看來男人近乎挑釁的語調帶著燎原的火氣,這也是讓她感到莫名的地方,可是她已經習慣了麵對別人的怒火近乎冷漠的應對,隻是堅持的搖頭:“請,放我走,我要回家。”
“許甜!”梁瀚冬斷喝了一聲,藍汪汪的瞳眸變得更加黝黑,藍的讓人粹心,卻又美麗的近乎毀滅,他覺得這個世上,什麼毒藥,傷痛,都比不上此刻許無心的漠然,他近乎挑釁的想要挑起她的怒火,他甚至在她的手邊準備了一把刀,如果許無心願意拿刀來捅自己一下,也比這種漠然要痛快的多。
可是許無心就是對他無動於衷,根本就沒有在意他言辭裏暗示的意思,隻固執而執拗的重複一句意思,這種漠然近乎蔑視,讓他抓不住,也無法發泄。
果然這個世上,隻有許甜,可以讓他萬劫不複。
他疾步上前,捏住眼前女人的肩膀,瘦弱鉻手的感覺讓他驟然頓了下,萎靡了幾分口氣:“甜甜,聽話別鬧了,乖乖的留下來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嗯?”
他隻是想補償她,這輩子他欠了她的,他可以用一切去還,去恕罪,難道她不願意給他一點點的機會麼?錯了,總要讓他有機會彌補不是嗎?
許無心漠然看著眼前男人,看著他表情裏的隱忍和緊繃,雙肩的沉痛讓她覺得肩膀都要給揉碎了,可是依然麵無表情:“我不認得你,放我走。”
哈哈,梁瀚冬突然放肆的狂笑,笑得絕望:“不認得,許甜,你真殘忍,我們在一起十五年,5475個日日夜夜,你說你不認得我?你真的好殘忍!”
他俊美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有些哀絕的開口:“甜甜,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和我在一起重新開始?”
麵對梁瀚冬的質問,許無心看了他半天,才說:“你能讓我身上的這些疤痕,都消失麼?”
梁瀚冬愣了下,無心卷起袖口,纖細的胳膊好像一折就斷一般,上頭有幾道比起身上來,要輕得多的疤痕,伸出來看向梁瀚冬,淡淡道:“既然是你給我換的衣服,我身上這些東西,你應該看得一清二楚,那麼你能讓它消失麼?”
你抹得平這些疤痕,我就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