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找不著回答強巴的語言，也正是強巴的話給了提示，我對著馬主席說：“主席，我有一個小的建議可以說嗎？”
“可以，可以，你說，我一定采納。”
“能不能叫你身後的人也坐下來，他們一個個站在那兒，給人感覺隨時會有槍戰發生，好像我們不是在吃飯，而是在拍槍戰片。”
馬主席大聲地笑了，笑的很傲慢，隨即看也不看朝身後擺擺手。身後的那些人退著步子走出去了。
我小聲對著強巴說：“一切恢複正常。”
強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一眼。
一抬眼，正好繼父看著我，眼裏充滿了嫉恨。我正想著提醒繼父給大家介紹強巴，顯然，繼父心裏早已經開始不舒服強巴的存在，我隻好放棄了。
馬主席的話打斷了我們：“年輕人，不要開小會喲。”
我沒放過這根救命稻草，“馬主席，這是我西藏的朋友，叫強巴……”
繼父霸道地中斷了我的介紹，“馬主席，我女兒，非纏著我要來西藏，說要看看雪山，看看雅魯藏布江。我拗不過她，這不，被她拖來了。”
繼父的話和下午對李秘書長說得一字不差。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燿，年輕人嘛，應該多給他們些自由。是不是呀？”
我注意到馬主席把“躍”讀成了“燿”。沒等我多想，馬主席話鋒一轉：“噢，這位年輕人，怎麼長得像外國人？”馬主席玩起幽默。
強巴大方地站起身說：“我是西藏人，是章睿璽的朋友。”
這是強巴第一次提到我的姓氏，聽上去是那樣的遙遠和生硬。
“年輕人，你在西藏從事什麼職業？ 你這樣的穿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很特別啊！這樣的穿戴，好像電影裏有過，傳教士？歌劇演員？超人？”
強巴欠了一下身子，不卑不亢答道：“我是多布丹。”
“多布丹？多布丹是什麼意思？”馬主席提高了嗓門。
所有的人麵麵相覷，又商量好似地一致把目光投向強巴。
“多布丹，就是西藏天葬師，給死者安排和處理後事的。”
“哦？是不是傳說中的天葬，讓鷹把……”
“不是傳說，是真實的存在。鷹，把死者毫無保留無憂無慮地送入天國。”
“聽說生前罪惡太多的人，鷹是不會把他們帶入天堂的？”
強巴認真地看了一眼馬主席，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隻要活著不做惡事，就沒有罪惡感，死後都會被送往神聖的天國，就會得到輪回。”
“巧的很，在來西藏的飛機上，我聽到一位藏族人告訴我，天葬師是世界上出色的人體專家？是這樣嗎？”馬主席是成心的賣弄，還是謙虛的好奇已經不重要，我開始討厭起這位肚肥腸滿的爆發戶了。
“可以這樣理解。”強巴很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