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1 / 2)

一個屋簷下,三個人生活在這種怪異的空氣中,如同一個舞台同時有三個角色戴著並不嚴實的麵具在表演著活劇。

從天葬台回來之後,第二天渾身難受,我感冒了。。

捂著被子躺在床上,一個人傷感著,我真想回家。

此刻我想念起繼父來,不知為什麼,母親對我來說像是陌生人,繼父倒像是我的親生母親。母親是京劇團的台柱子,她離不開舞台,離不開演戲,離不開掌聲,哪怕是京劇不景氣的時候,每一次演出,都能讓她激動不已。

母親嫁給繼父後,她不停地演出,都是繼父照顧我。那時繼父的公司還沒有現在這樣龐大,隻是一個小公司,靠著他的超人智慧,還有不懈地堅持,信念,創建出當今國內赫赫有名的大財團 ,他手裏永遠擁有著源源不斷的工程、項目。後來,母親的演出漸漸少了,繼父忙碌著他蒸蒸日上的事業,根本顧不上照顧母親的情感。母親的舞台開始傾斜到她的那個搭檔那兒,並且很快進入到難舍難分的情景。繼父發覺後,一開始很惱火,很鬱悶,差點到了要離婚的地步,後來和我有了那種關係後,便把情感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

有一次,記得是我上高中二年級。繼父出國考察項目,我放學回家,撞到了母親和他的搭檔正在床上,我羞臊地逃跑了。母親到處找我,我正在小區門外的棧橋上蜷曲著,我不理她,怨她,恨她,心想母親怎麼會這樣沒有廉恥,背叛繼父。母親強拉我回家,把我緊緊摟在懷裏,哭著說:“璽兒,別怨媽媽呀,其實媽媽很苦,自從你父親出車禍去世後,我帶著剛出世沒多久的你到處演出,京劇團很不景氣,那個和媽媽在一起的叔叔對我們家幫助很大,他給予了媽媽很多家裏得不到的溫暖。你的繼父人不錯,對你也很好,甚至超過了對我。他早就對我失去了興趣,這些日子,我和你繼父在一起時不是吵,就是鬧,也許我們的婚姻是在作孽。你繼父知道了我的事情後,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你,媽媽默認了,也放心,誰叫你是我的身上掉下的肉呐!我必須接受這樣的事實,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能接受。璽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媽媽快半輩子過去的人了,人生就幾十年,讓媽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嗎?”

在母親懷抱中,我的淚水停滯了,心田也隨著母親的苦衷龜裂著。

從那以後,我和母親算是和解了,我愛母親,可是我不喜歡她,心裏隱隱約約地也能讀懂母親,我盡力地維係著那種血緣感情。繼父那邊,一麵對母親保持著客客氣氣,一麵加深著對我的愛與眷戀。一個屋簷下,三個人生活在這種怪異的空氣中,如同一個舞台同時有三個角色戴著並不嚴實的麵具在表演著活劇。

終於,我忍受不了了,我感到窒息,我快要崩潰了,有時間繼父在我床上發泄時,我會想到那天推開門看到的母親和那個小白臉的齷齪。

我掙脫了,我逃跑了,於是我來到了地理雜誌上傳說的清淨的西藏。

現在我病了,我自己開始可憐自己了。我嘴唇幹裂,喉嚨發燥,周身虛脫。我勉強下地去倒水,暖壺裏一點水也沒有。我強撐著身體,拿起水壺去村長家,村長家沒人。想起我在床上時,窗外有動靜,好像村長一家到八一鎮去購買東西去了。我灌了一壺冷水回來,我打開電爐,把水壺放到了上麵,不一會兒跳閘了,我生氣地把水壺踢到了一邊,水灑了一地,我撲到床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