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2 / 2)

他告訴我,他也是畫家,今天特意來看畫展的,說一進大廳就看到了我,被我獨特的氣質和裝束吸引住了。我笑著回敬他:“你看上去本身就像一個藝術家,一個暖洋洋的藝術家,即是你不告訴我你是畫家,我也相信你滿腦子的都充實著藝術的色彩。”

(另起一行)我開始被他良好教養和磁性的渾厚的男中音給灌溉著。

他笑著說了句,“有意思的相逢。”

這回,我有意沒接他的話茬兒。

我們在人流中緩緩地走動著,有幾回他都是很紳士地謙讓我,或禮貌地為我開路,這一切,並不耽擱他那誘人地解說:

“看畫,要用心去體味,要‘聽畫’,這樣才能感知繪畫世界,每一幅畫的背後都蘊藏著豐富的故事。”

我正在驚歎他那句“聽畫”呐,不想對麵一幅畫上那靜謐的湖光水色奪走了我的視線,我顧不上聽這位教養很好的男人的講解,撥開人群,疾步走到了那幅取名《巴鬆錯》的油畫前。

就是它啊!沒錯,林芝地區的湖。湖水本該綠幽幽的,可這幅畫的湖水為何被強巴渲染的這般慘淡,一艘破舊的木船,孤寂地行駛在白色的湖麵上……

我腦子一片空白,強巴,這是你畫的嗎?你的藝術創作,怎麼會這樣的蒼白,為什麼?莫非強巴想用這蒼白的湖,來表達情感世界對他的傷害,想用孤寂獨行的船來詮釋被創傷的心湖?

這時,那位畫家走到了我的身邊,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我看你瘋一樣地來到這幅畫的麵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的大腦正不停地出現強巴的身影。我十分歉意地對我身邊的這個男人說:“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那男人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失望,但嘴裏依然很有教養地輕輕地說:“沒事的。”他小幅度地揮揮手,然後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巴鬆錯,聖潔的湖,是我和強巴在西藏認識不久,聽強巴講他那過去的愛情故事的地方。

這是一泓水與雪山相連處女湖,還沒有被大幅度的開發,沒有被侵染。我和強巴為這天然的景致還沒有遭到人們踐踏而歡欣鼓舞,也祈禱著它永遠不要被人類所禍害,安靜地睡在雪山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