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墨在睿璽身上的重彩的一筆,是作者暗示著生活中造成的諸多欠缺,不能完全由政治、曆史、性別來承擔。用倫理的視角看人生,就會發現,即便一個人對自己的美好生活追求中發生失望,那是在生命無從避免的,偶然中遭遇打擊,人生依然是美好的。後記,吻合了這一點,給人一口喘氣的空間。
關注現代生活中脆弱的個體生命遭遇的各種倫理悖論,愛情就是其一。楊銀娣沿著女性的的生命發展軌跡,以不同的身份的女性對象探討女性不可避免地落入這些代碼所設的圈套中,她的長篇小說《避席》是,《布達拉宮紅》也是。
男主人公強巴,中英混血兒,唯美的化身,他的身上雲集著畫家、天葬師、魔幻師、傳教士多種身份。在他的身上,我們看到了往事追憶,情感的傷痕,欲望的打擊,理想的追求。
強巴是個特殊的人物,積慮了太多對現實的疑惑,不滿,對於妻子感情的背叛,他內心深處灌注了男性維權的意識,他想積極地脫離實際,走向了一種意象的境地。在他的內心儲藏著大愛,大善,大度,還有著微妙的狹隘。解決這一道德的衝突的唯一的途徑,就是解除夫妻關係。如若他的心靈不依不饒地附著於物質,人就會變得沉鬱,並為物質所愚弄;心靈若附著於心靈自身,也將會變得枯萎或者僵死。最終,他拋棄了世俗,奔向自己鍛造的境地。
《布達拉宮紅》沒有假借現代、後現代、先鋒、前衛等概念來灌注小說,肢解文字,判斷文學。作者是傾力探尋、商榷當代世界和中國社會人類生存的遭遇和人性自身痛癢問題,而不是注重運筆手腕和寫作姿態是否合乎時尚。在小說裏,沒有聽到盲雞半夜鳴叫,斑鳩哭於狂野外,而是聽到清純、透徹、頓開茅塞的祥音。
現今文學的寂寞使人寒冷,“以世俗關懷”來消除文學對人類的性靈的守護,把天地精神還原於人情世故,都將會消滅詩,消滅文學,使文學走向庸俗,成為市井小調。《布達拉宮紅》沒有落入這種俗套,真讓人慶幸。
文學的寂寞已經很深了,我願意在《布達拉宮紅》中傾聽寂寞。看完這部小說讀者會是這樣的感懷,這是作者的智慧。
家園,不再是一個囤積糧食的倉庫,而是一片耕耘著的田野、造物主的作坊。
作者進入小說的情景時是癲狂的,可以說是走火入魔,在這種狀態下出來作品定成為絕活。
在這部作品中,倘若把每一個字單獨拿出來把玩,如利器,手掌心會被割破,血會順著掌紋流淌!作者把這些文字匠心獨具地放在一起時,每一行,每一段落成了圓潤的玉石,怎麼翻轉這無價的玉石都在撫摸著周身而不是肌膚慰籍玉石,這是大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