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看著小夥伴們四仰八翻的躺在草坪上。廖越斌在我們四周設了一個結界,就像西遊記裏麵,孫悟空用金箍棒給唐僧畫的圈一樣。
內外有一層薄薄的屏障,將外麵的鳥獸蟲魚,妖魔鬼怪,統統阻擋在外。
興許是這一路實在太累了,這一覺令我睡的頗為滿足。身體上的疲憊也隨著休息,漸漸得到修複。
“醒了?”胸前橫過來一隻手,微微沙啞的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我把頭貓在廖越斌的懷中,小聲應道:“嗯,醒了。”
耳邊是久違小鳥的歌唱,出奇的卻不令人煩躁。
“哎喲我的小姐姐。”逐北澤的聲音煞風景的響起,“這一大早的就開始秀恩愛,可真是折煞旁人。”
我朝著逐北澤翻了個白眼,正欲反駁。卻看見父親也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我,這令我好生尷尬。
於是我站起身,裝模作樣的整理了衣裳,輕咳道:“那我們現在是繼續往下走嗎?”
“你可拉倒吧。跟你家那位鬼大人待久了,還真把自己不當人看。”李然也橫插一句,她伸手從包中拿出一包幹糧遞給我,繼續說道:“吃點東西再上路,你不餓我們可都餓死了。”
知道李然也是為我好,我用準備好的牙膏牙刷就著礦泉水簡單的刷了個牙後,拿起麵包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要說不餓,是不可能的。但是長時間的饑餓過後,早就已經忘記了餓是一種什麼感覺。
平時無比愛吃的麵包,現在在我口中也如同嚼蠟。
正當我靦著臉吃麵包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個黑色的影子。它來的極快,馬上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目瞪口呆的放下麵包,指著黑影消失的地方嚷嚷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黑影,從這裏一下子閃過。”
廖越斌摟著我的手忽的一緊,“剛剛它還在遠處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卻一直沒看清對方是個什麼玩意。”
父親吃東西的手也頓了下來,他把沒吃完的餅幹用保鮮袋包好,放回袋子裏。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麵包屑,皺眉道:“怕是這一切還沒完事。大家都小心點。”
“與其這麼被動的在這裏等著敵人攻擊,不如我們搶先一步跟上。”徐靜雅率先走到父親的身邊,捏起一道符紙。
我看著前方,本該什麼都沒有的道路,憑空出現了一隻由黑霧凝結起來的動物似的東西。
“是這山中的動物吧。”逐北澤喃喃道,“就像狼一樣,我還看見了它的耳朵。”
“我看未必。”
逐北澤的話音才剛落,李然便反駁道,“這深山老林裏若是真出現有狼,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可在這鬼氣深深的地方,我並不認為還有活物。”
李然說得沒錯,這東西頂多能算是長著狼的形態,可它究竟是什麼,卻無從得知。
我盯著黑影看,越發的確定狼自己心中的猜想。它不是狼,因為――並沒有五官!
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黑影慢慢的回過了頭。盡管沒有眼睛,卻似乎也正看著我。
我被它的目光看的渾身戰栗,緊貼著廖越斌冰一樣的身軀,更是一陣顫抖。
當下腳也不受我的控製,慢慢的朝著黑影的方向走過去:“我們跟上去看看吧,如果是狼的話,誰知道會不會一下子撲過來。”
“沒錯。”徐靜雅堅定的聲音宛如一劑強心劑,“它隻有一個,而我們是一群人。衝著動物的本能,都不會讓它輕舉妄動。”
我們兩個人兩個一隊的站成了一排,走在這鬱鬱蔥蔥樹林裏唯一的一個小道上。
可是隨著我們一路向前,那隻動物形態一樣的東西也朝著前走。不知道是要逃跑,還是想將我們帶去一個什麼地方。
終於在前方,那個黑影消散在了濃霧裏。
霧氣遮擋住我的視線,我抬頭看著廖越斌,輕聲問道:“你能看得見霧氣後麵的東西嗎?”
廖越斌滿臉無奈的搖搖頭說:“我雖然是隻鬼,但在某些程度上來說跟你們卻沒什麼不同。被遮擋住的東西,當然也是看不見的。”
看著廖越斌說得無比誠懇,我卻心亂如麻。
隻得轉頭看向父親,“爸,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往下走了。”
“走。當然要走了。”父親一咬牙說道:“為什麼不呢?都已經來到了這裏,就算前方是龍潭或虎穴,也總得要去看一看。”
“要是不往前走,我們似乎也沒有路了。”李然一臉的惆悵,“畢竟這趟路,我們是帶著目的來的,而非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