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並沒有多在意,因為周圍傳來的血腥味,足以令我轉移所有的注意力。
濃鬱,醇厚。這股血腥味久久不散。
李然提著榨汁機走了出來,她眉頭一皺:“宛白。怎麼了?好大的一股味道。”
我隨即點頭,又看了眼李然手上的榨汁機。
“血腥味?”我不解,“比那天殺人的味道還要重。”
“隔牆有耳。”李然撇了我一眼,徑直蹲下來拿起洗潔精。
當李然俯下身去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一個類似洋娃娃的臉正在李然的身邊。藏在水管的後麵,對我詭異一笑。
它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可我的耳邊全是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隨著李然起身,這小娃娃也消失了。我估摸是我自己出現幻覺,要麼就是今天去了墓地,跟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回來。
但既然它已經不見了,我也就沒過分在意。畢竟我跟李然都有陰陽眼,要真有什麼不對的東西都是能看得見的。
今天是陳堯死後的第五天,也恰好是個周五。
我望向荒涼的山丘,知道今天一定很多人都回家了。
從山裏傳來的風,帶著刺骨的冷氣。我打了一個寒戰,走進寢室裏。
還差明天,後天,兩天時間。隻要喂飽了這個殺千刀的花,等到陳堯頭七晚上,我們也一定能安穩度過難關。
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很詭異,如果第二天晚上還去一趟,也隻能是重蹈覆轍。甚至會不會發生更過分的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
楊蘭坐在她的位置上,吞吐著說:“家裏老人曾告訴我,把草席貼在門上可以辟邪。”
“草席?”我一愣,“怎麼突然這麼說。”
“不知道。”楊蘭往後一縮,“也不知道是天氣問題還是什麼緣故,從你們進來以後,我就總覺得身邊涼颼颼的。”
李然在楊蘭對麵坐著,顯得很局促。這是我不曾在她麵上見過的表情。
“哪兒敢哪!”蘇雪冷不丁說道,“這辦法誰也沒試過,能不能辟邪是一回事,就怕稀奇古怪的把什麼髒東西給招來了。”
楊蘭倒是一點沒生氣的樣子,反而點頭說道:“蘇雪,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睡。我不敢睡上鋪,我們兩個人一起陽氣重。”
蘇雪白了楊蘭一眼,也還是給她挪出了一個位置。
我抱著被子,一點兒也控製不住的渾身發抖。生怕今天追著我的屍人又跟過來,想到它一瘸一拐的,還奮力支撐的模樣,我就一陣惡寒。
倘若,我真的睡著了,它半夜過來破門而入。而我恰巧睡的太熟,絲毫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
“哇嗚。”
窗外傳來了一聲小孩兒哭一樣的聲音,我更是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別怕。”林嵐輕聲,“學校裏常有夜貓。貓兒發情了而已,大家別亂想。”
我能理解林嵐的心情,在這樣的氛圍下就缺一個人來說“善意的謊言”。
不管這真的是貓在發情,還是我所看到的那個小孩,不過是讓大家圖個心安,省得夜長夢多。
我深吸一口氣,對李然說:“明天,我們還要去墓地嗎?”
“去也沒事。”林嵐插話,“我有房子在這附近。你們要是明天能直接把屍體給運回來,就隻需要最後一個晚上了。再說了,那邊比較隱蔽,不容易被人發現。”
住在那裏,肯定是比住在寢室要好太多。寢室隨時都要擔心舍管,擔心鄭越,擔心這,擔心那,早晚會露出馬腳。
“你的房子?”我繼續問,“裏麵沒人住嗎?”
“哈哈。”林嵐忽而一笑,“也不是什麼大豪宅,就是父母怕我交男朋友,所以給我在附近買的一個小套房。”
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瞧瞧人家這父母多開明。擔心談男朋友寢室裏都是電燈泡,還直接給女兒買了套房。
但是想到李然的事情,我決定還是再問問:“那你有男朋友嗎?”
“哪兒能啊,要什麼男朋友。是手機不好玩,還是酒不好喝?”林嵐說。
既然如此,那麼到林嵐家確實是一件最為妥當的事情。把花盆也帶過去,所有的事情都在那邊處理了,等過了陳堯頭七,再回來。
“雖然是好主意。”楊蘭皺眉,“但你們打算怎麼把屍體給運回來,畢竟你們兩個女孩子,我們也不好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