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不停的顛簸,而我的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這幾天睡眠時間加起來,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完。
也不知道寢室裏怎麼樣了,我這才突然想到打開手機。手機上出現了很多的未接來電,還有舍友們著急發來的消息。
“花朵又變了。”我盯著屏幕,“天,真是越來越頻繁了,我給她們打個電話吧,就說我們也快回去了。”
“不用了。”李然看著我的眼睛,“這個點指不定她們已經睡了呢。”
我二丈摸不著頭腦,信息接受時間才五分鍾前,剛剛還嚇得不行,現在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睡著了呢。
李然視線的餘光看了一眼司機,同時拿過我的手機。“不如這樣吧。”她笑著說,“我給她們發個短信吧。要是沒睡,我們再打電話都來得及。畢竟現在也太晚了,何況就是一盆花而已。”
我這才發現司機一直在警惕的盯著我們,恨不得趕緊將我們趕下車,仿佛我們就是他的瘟神。
我理解到李然的用心良苦,才了解是我自己太過衝動。要是給司機知道我們寢室裏的事情,指不定我們已經沒法坐在車上了。
李然用我的手機簡短的發送了一條短信:“馬上回去。”
發完以後,她把我手機的聲音關閉。並且打了一行字示意我看:“宛白,忍忍。無論是我們這邊還是她們那邊,都不太合適通話。”
我的心不由得緊了緊,擔心的看向李然。不知道寢室裏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
李然的眸光裏閃過一抹深邃又複雜的光芒,她在手機上寫道:“別慌,今天才第五天,陳堯還不成形,他做不了什麼大事的。”
我的拳頭慢慢鬆開,或許是因為我實在懦弱並且無能為力,所以每當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就隻能相信李然。
渾渾噩噩的一句跟著李然,等我回到了宿舍樓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鍾。
李然躡手躡腳的趴在舍管阿姨的門口,確認她已經睡著了,才對我招招手。
我一路走,一路看著舍管阿姨,心中是一陣僥幸。真辛虧沒發現我們回來,不然指不定又是一陣沒頭沒尾的盤問。
到時候冷不丁的再搜搜背包,想想我就是一陣後怕。
從包裏掏出了鑰匙,我率先進了寢室。
寢室裏是一片光亮,舍友都沒有睡覺。她們幾個瑟瑟發抖的抱成一團,直到看見進來的是我跟李然,這才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明知花盆那邊一定出事,我卻還是不相信的將背包甩到地上,走向陽台。
花盆上已經掛上了陳堯的頭,那天被我剪短的“手”又長了出來。甚至還從凹凸不平的接口處,分裂出更多的“手。”
這些手一樣的枯枝,仿佛抓的不是土壤,而是我的胸口。
陳堯這時候突然轉過頭看著我,詭異的嘴型拚湊出兩個字:“我……餓。”
這種眼神就像是鬼魂奪命,讓我後背猛地一僵。我連忙退回到寢室中,飛快地從背包中拿出那袋肉。
因為在墳場裏的時候,李然就已經用她隨身的短匕首把肉切成塊。
所以現在,我更是不需要多做什麼準備,直接就能將肉塊扔到榨汁機裏剁碎。
很快的,不過十五秒的時間,榨汁機就停止了工作。裏麵的肉沫直愣愣的攤開在我麵前,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曆,那麼我肯定不會發現這是人肉。
它跟菜市場上的肉沫,完全就一模一樣。
寢室記得人都自動給我讓出一條道,生怕拉慢了我的腳步,讓陽台那株詭異的東西爬進來。
我蹲在花盆麵前,一咬牙剪下了花枝構成的扭曲肢體。
然後用空餘的盆重複上次的動作,把陳堯這個頭給拍進花盆裏麵。
接著,我又拿出一個一次性的勺子,挖了一些肉沫塞到花盆中。
花枝收縮,肉沫化成一灘水。漸漸的消失,泥土變回幹燥。
本以為陳堯會拒絕這些“不新鮮”見的肉,看樣子確實是我多慮了。
我一股腦的將手中的肉沫倒進花盆中,再沒耐心等它一層一層的融化,被土壤吸收掉。
甚至整一盆花都發出了類似人一樣咀嚼的聲音,我胃疼不已。
直到那些堆積起來的肉沫,都一層一層的消失。陳堯的頭才變回了花朵的模樣。
這時候我看著盆裏的花,它的顏色變得更紅了。紅的像獻血,還十分飽滿。
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我本能的擦了擦額頭,卻猛地發現――
花朵的旁邊,竟然還多長出了一片血紅色的花瓣。就像原本卷枯著的小花瓣突然得到了水分,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