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狠狠揪自己頭發,“我怎麼這樣傻呀!”
“公主,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再自責了。”她的貼身婢女玉兒在一旁膽怯道。
袁芳馨伸出手指堵住耳朵嚷道:“煩死了,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是!小婢告退了。”玉兒轉身要走。
袁芳馨卻叫住了她,“不要走!”
“公主還有事嗎?”
袁芳馨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問:“玉兒,你說父皇一生氣,會不會把二哥殺了?”
“不會的!”玉兒蹲在她旁邊勸道:“公主不是說過,老虎都不吃自己的孩子,何況人?聖上隻不過很生氣,再說皇後娘娘就這麼一個親生兒子,聖上再怎麼也要給娘娘一個麵子。”
袁芳馨一轉念,或許真是如此,她伸食指在玉兒的鼻子刮了一下笑道:“你這個小娘,懂什麼叫麵子?”……。
在林雲城的宵禁中,唯一能在大街上出現的。隻有巡邏的軍士,目前林雲城的軍士一共五萬人,袁尚在一個月前重新整頓,分為左右內三軍,左軍由虎賁郎將高戡率領,共兩萬人,右軍由右屯衛將軍陳棱率領,也是兩萬人,內軍則是左衛大將軍高幹統帥。
晚上,一隊騎兵出現在高幹的府門前,為首大將正是虎賁郎將高戡跟他的副將子項,兩人走上台階,也不用稟報。直接進了府門。
房間裏,高幹在和他的謀士柳慶商議最後的大事,自從有了柳慶的幫助,高幹就開始一步步謀劃奪位,奪位的關鍵是要掌握軍權。或許是老天要成全高幹,三個掌握軍權的大將中。高戡是子項的結義兄弟,而陳棱是他的心腹愛將,因擊敗李子通而得到重用。
現在高幹最難辦的人就是掌握內軍的曹雲都,高幹他本人是沒有什麼主意,現在全指望謀士柳慶給他出主意。
柳慶背著手走了幾步道:“公子,曹雲都本姓不是姓曹嗎?能不能把他和曹操聯係起來。”
不等高幹回答,門口有親兵稟報:“二公子和子項將軍已經前來。”
“請進!”門開了,子項和高戡走進了書房,隻見子項笑道:“大哥請我們來,是不是要一起喝酒賞月?”
宇文化及搖搖頭,“請你們來,是一起商量如何對付曹雲都,現在柳先生已經有了一點方案。”
子項和高戡對望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不知先生有何方案?”
房間裏四人都笑了起來,隻聽柳慶道:“我剛才正在給將軍說,曹雲都姓是姓曹,能不能把他和曹操聯係起來。”
“妙計!”高戡拳掌相擊,連聲讚道:“先生不愧是號稱巴蜀鬼才,果然是高明之極,依我看,此計可用。”
隻見那子項也是問道:“先生,不知那具體該怎麼做呢?”
隻見柳慶沉思片刻,慢慢眯起眼睛yīnyīn笑道:“其實很簡單,比如曹操派人來給曹雲都送信,信的內容不要是要初次會晤,而是要寫‘上次請公考慮之事如何了?’等等模棱兩可的話,而這個送信之人偏巧被高戡將軍手下抓住了,高戡將軍緊急向聖上稟報,我想聖上就算非常信任曹雲都,但此時也暫時不會再讓他掌軍權,你們說此計如何?”
三人鼓掌大笑,“果然是妙極!”
高戡又問:“可是我們沒有那曹操的信,無法模仿他的筆跡。”
高幹想了想道:“曹操原來向袁紹那寫了很多書信,或許戶部那邊有他從前寫的報告,可能要花時間尋一尋。”
柳慶搖了搖頭,“將軍,我明完全沒有必要,我們不知那曹操的筆跡,可是那袁尚也同時不知曹操的筆跡,這種事情對於他是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人,恐怕等他派人查出真相時,事情早已經解決了。”
“好!”
子項咬牙道:“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辦!
林雲城,城裏宮殿中的禦書房中沒有燈光,清亮的月光從窗戶撒了進來,抹上一地的銀白,在月光中又拖出一個長長的人影。
袁尚負手站在窗前,雙目凝視一盤皎潔的月光,他記得幾年前,他跟阿父袁紹率領大軍攻擊曹操,那時他逸興瑞飛、擊槊而歌,引得滿軍將士也跟他唱了起來。
‘壯士初橫槊,飲馬過大江,橫掃三千裏,披錦還故鄉’
袁尚又想起他剛剛登基的那一年,也同樣是在這一輪皎潔的滿月下,他雄心壯誌,yù大展宏圖,他要以漢代胡,融合南北,還要鏟除曹操,北平東吳、荊洲兩地,他要在十年內創造一個大業盛世,將河北江山千秋萬代地延續下去。
可今天,他的帝國就即將走到盡頭,此時他耳邊仿佛還回蕩著兒子嘲諷的笑聲,他心中充滿了悲涼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