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你要好好學習,長大後寫一部你老爸英雄救美的史詩級巨著,就叫《風雪夜十萬危急古堡舍身救妻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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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你一定是得到了春哥的保佑。”

……

被壓在沙發上的女人聞聲,猛地一轉頭,怔怔地望著門口。

嚴齊下意識地一把將她按了回去。開玩笑,這人質脖子上還有把刀呢,別一激動自己抹了脖子……

蘇一諾可沒想那麼多。房間門口,平時“細皮嫩肉惜命如金晚上九點後不帶一個排的保鏢絕不出門風刮著了會掉層皮雪壓著了會吐血”的尊貴的顧大總裁,此刻正一身狼狽地站在那裏,手裏拎著根拐杖不像拐杖、棍子不像棍子的物體,用一種五內俱焚的眼神盯著她,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他穿了件奇怪的黑外套,遠看就像頭大黑熊。身上**的,不知是水還是血,卷起的袖管充分體現了勞動人民的疾苦與辛酸。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一個人巴巴地趕來救她。他的謹慎呢?他的理智呢?正常人難道不該找一群人一起來嗎?為什麼要一個人來?

顧言的目光在衣衫淩亂的蘇一諾身上繞了幾個來回,要不是嚴齊手裏的刀還抵在他老婆脖子上,他一定立刻就衝過去將其掀翻胖揍滅口毀屍了。

“瞪什麼瞪?”嚴齊淡定地瞥了他一眼,稍稍把刀往上移了移,幽幽道,“如你所見,我要強-暴她,沒成功,就這樣。”

他這麼一說,顧言怒火中燒的臉色反而立刻緩了緩——哦,這小子剛剛是打算給他家諾諾解綁來著。

對待嚴齊這種生物,有時候思路要反著來……

“顧言,你受傷了?”蘇一諾看不到人,仰麵躺在沙發上問。

顧言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這種時候,隻要是個男人,都是萬萬不能秀傷口哭訴告狀的。這種事情隻能打碎牙齒合血吞啊!

“趙子龍打的?還是嚴齊?”

嚴齊冷哼一聲,到了這時候也已經明白,顧言一定是咬住噴泉下麵的什麼輸氣管才裝死撿回一條命。頓時看都懶得看他,隻抬起血淋淋的腳踝對蘇一諾秀了秀:

“他能受什麼傷?最多就是喝了幾口水而已。倒是我,你看,他不講理,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槍。”

顧言哭了:姓嚴的你不是男人……

“你閉嘴!”他順勢大吼一聲,又朝蘇一諾道,“諾諾,你別被這小子蠱惑了。他的話,就跟國足出線一樣,不能信!我差點被他淹死!還有你爺爺!你爺爺他……他被……”

他說不下去了。雖說蘇一諾和沈維森感情不深,但這種時候聽到這個消息,萬一氣急攻心喪失理智舍生取義殺身成仁了這可怎生是好。不行,他不能冒險……

“怎麼,顧總結巴了?”仿佛料定了顧言說不出口,嚴齊冷冷地截斷他的胡思亂想,“我不想做的,誰都勉強不了我。至於我想做的,我管他殺人放火!”

“嚴齊!你無恥!”

嚴齊朝他冷笑:“無恥?顧言,我無恥,你呢?當年在拉斯維加斯,如果不是你同意和沈萱合作給一諾下套,我的計劃會開展得這麼順利嗎?讓女人在恐懼中依賴上你的感覺如何?還有陸景陽和沈維森……你敢說他們如今的下場沒有你的一點功勞?”

此言一出,四周都靜了下來。顧言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些發白,被鉗製的蘇一諾也僵了僵。

說出來了。他終於說出來了。

這是蘇一諾和顧言心照不宣的一個禁忌,在的關係中留下了深刻的裂痕,外表無所傷損,內裏早已嶙峋分裂。

“嚴齊,你隻會這麼陰謀算計嗎?”半晌,顧言終於也笑了出來,帶點不屑和悲涼,“事到如今,你玩這些花招做什麼?不就是想把我們逼成和你一樣的瘋子?不就是想讓我和你一樣黑暗肮髒?不就是想讓我承認,我顧言所謂的信任和愛情,經不住現實的考驗,骨子裏和你一樣無恥自私?”

“真是讓你費心了。不過,我,顧言,”他靠著牆壁,一指鼻子,“從來沒有自認為高尚,你嚴齊不認為無恥惡毒自私利我是罪,我顧言也一樣不認為!”

“唐子楠利用一諾,我一樣不留情地利用回來。”

“陸景陽唯利是圖,猶豫懦弱,我一樣任他步入商業陷阱,損失慘重。”

“沈萱恩將仇報,我一樣任她去死!”

“世上人和人的關係都有輕重之分。我愛一諾,為了她的安全,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給自己搏一個機會,讓她眼裏有我,有什麼不對?為了她的安全,犧牲那些不相幹的人,有什麼不對?”顧言仰起頭,長籲一口氣,“現在我告訴你,我為我願意保護的人和事,不惜心腸如鐵!沈萱,陸景陽,沈維森,我都盡力去救,救得了,是他們運氣;救不了,是你嚴齊太狠毒,是我顧言太無用。但是,你別想我因此認為,這是我的罪。”

他仰頭一笑,轉身走到了蘇一諾身側,聲音冷冷地拋過來:“一諾如果因此認定我無恥,我無話可說。但今天,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我顧言,一定和你拚個魚死網破!”

話音落下,嚴齊沒有動,雕像般站在一旁,任顧言解開了蘇一諾身上的繩子。

蘇一諾抬起頭,卻看到顧言的牙齒已經咬住了下唇,逼回了眼眶裏即將流出的眼淚。

他經曆了怎樣的一夜啊。

罔顧別人的生死,真的容易?

看著那樣的死亡和傷害,一次次在自己麵前上演,要怎樣強大堅毅的心誌,才能無動於衷支撐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