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程徽指著地麵上一塊明顯鬆動的土層對他說道:“叔叔,這裏邊有屍體!快挖出來!要快!要不然一會我們都完蛋了!”
胡子聽說有屍體先是嚇了一跳,可聽到後邊,當下顧不得害怕,連忙操過一把鐵鍁刨起土來。
“丫頭,你怎麼知道下邊有屍體?”胡子顯然驚魂未定,聲音都是發顫的。
“這種聚邪的陣一定要真人的屍體做陣基,隻要挖出來陣就自然破了。快點!我隻是暫時定住這個陣,不趕快挖出來的話,一會邪氣反撲我們三個就死定了!”程徽一邊說一邊沒命的刨,沒有白昕哥哥在一邊心裏還真是沒底。
胡子聽了她的話,更加賣命地刨起來,隻一會,鐵鍁就觸到了有別於泥土的東西,胡子心裏一動,連忙扔了鏟子,直接上手。很快,就露出了片人的衣裳——被土蒙得發黃的白背心,三人對視一眼,更加沒命地刨起來。被程徽定住的陣這時也到了極限,又開始顫動不已。程徽咬著牙,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晃動眼看著就要加劇的時候,胡子忽然暴喝一聲,一發狠,把那句屍體從坑裏抱了出來!
……工地徹底安靜了。
程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拍拍胸口,又朝胡子豎起大拇指:“好險好險!叔叔你真厲害!”
胡子也是一臉受驚的樣子,抹了把汗,對程徽也豎起拇指:“丫頭!你真是高人!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而唐堯卻默不作聲地打量起那具屍體來,良久,轉頭看向胡子,小聲說:“胡子叔叔……那個……為什麼你跟他長得那麼像?”
“啊!”程徽伸頭看去,那屍體因為又鬼怪護著,雖然是夏秋之交,卻保存的很好。而那被土灰蒙了的臉,除了滿嘴的胡子外,的確跟胡子叔叔長得一模一樣……程徽隻覺得後腦發涼,轉頭去看胡子,卻發現他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屍體,臉上人色全無。
“半個月前,死在工地上的人就是叔叔你吧。因為死得太突然而不敢承認自己已經死了,再加上身體又被鬼怪利用了,所以無法離開。”程徽雖然害怕,卻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猜測。
“原來……是這樣嗎?”胡子彎下腰,拂去屍體臉上的泥土,露出那張表情極度痛苦的臉,雙目爆睜,眼球外凸,臉上滿是斑駁的血跡。“原來我要找的就是這個……”胡子再一次喃喃自語,那個不知哪來的強健身體就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風一吹就散了,他穿過的衣褲搖搖擺擺地落在屍身上,顏色鮮亮,就好像是早已準備好的壽衣。
回到家裏,一身灰土的程徽理所當然地被爸爸罵了一頓,一肚子委屈地寫完作業,忽然想起今天是七夕。拉開窗戶,一陣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打了進來,居然下雨了!她抬頭望望烏七麻黑的天空,心情更添鬱悶,居然每年七夕都下雨,她還等著看牛郎星更織女星相撞呢!
“啊!”正看著天空,冷不丁一張嫩臉從房頂倒掛下來,嚇得她尖叫一聲。
“徽徽?怎麼了?”聽見尖叫,爸爸敲了敲門。
“沒什麼,剛才有隻蟑螂!”聽見女兒的回答,程爸爸放下心來,隻是……“這孩子不是不怕蟑螂嗎?”程爸爸摸摸腦袋,沒有多想,很快就被電視裏那個粗線條的白癡警察引起的連環撞車給吸引了過去。全然不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房間裏多了一樣將來會比蟑螂更讓他緊張的東西。
“你怎麼來了?”發現是唐堯以後,程徽手忙腳亂把他拉進屋裏,小聲問道。
“給你看個東西,你先閉上眼睛。”唐堯笑眯眯地說,亮晶晶的眸子在燈光下爍爍生光。
程徽想了想,還是閉上了眼睛。一會便聽見關燈的聲音,然後那個粉嫩粉嫩的妖精就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可以了。”
一睜眼,要不是唐堯及時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恐怕又要驚叫了。熄了燈的房間裏綴滿了明明暗暗的星星,一條璀璨的銀白色星河橫貫天花板,即使是在最晴朗的夏夜,她也沒有看過這樣漂亮的星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得極為投入,連唐堯問她好不好的聲音也沒有聽見。
“徽徽?徽徽?該睡了!”看完電視,程爸爸照例喊女兒睡覺,敲了半天沒有動靜,程爸爸打開門,卻發現燈已經熄了,躺在床上的女兒臉上的帶著甜美的笑。做好夢了嗎?程爸爸也笑了笑,撈過一條小毯子搭在女兒肚子上。一轉頭,卻發現窗前有一灘水漬,不免皺了皺眉,嘀咕:“下雨了也不關窗。”邊說邊順手扣好了窗戶。
程爸爸走後,叭在窗戶外的唐堯又看了眼程徽恬靜睡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而在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一雙綠眼睛眨了眨,薄唇輕輕的“嗤”了一聲,也不知是對誰說:“小鬼,今天玩夠了吧。”
七夕特別番外 禮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