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中客(1 / 3)

什麼東西軟如絨羽,輕輕在她臉上拂過,腦中似有千斤巨鼎來回碾壓,渾渾噩噩,不知所以。

“人?”

井月皺著眉頭,耳邊這聲音很是冷淡,似乎含有某種不耐和厭煩,然而她睜不開眼,渾身冷熱交替,似乎是燒起來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渾身疲憊且心事繁多,就是平時穩拿全連第一的鐵人井月也是有些力不從心,費力慢慢睜開眼,一陣強光猛地刺入眼膜,井月一瑟縮,又重新閉上了眼,渾身似乎被泡在溫熱的水裏,井月舒適至極的喟歎一聲,便又重新昏睡了過去。

然而她卻不知道,如今她所在之處,是一番多麼震撼的景象。

井月身下是一片溫泉湖口,湖方圓大如窄洋,正徐徐往上升起陣陣熱氣,井月就如同一片腐爛的落葉漂浮在溫泉湖上,而上方則是一團強光,團大能遮湖,隱隱帶起一片雲霧漂浮在井月上方,忽而從強光雲霧間伸出一根細長的白須,緩緩撫弄在井月半浸在湖水中的臉上,再順著臉頰往下探去,貼著井月的身子從背後纏繞到胸前,挑開那層已經被浸濕的衣料,露出一層粉紅色女子肚兜,姣好的兩對渾圓撐得小兜兒鼓鼓的,很是粉嫩誘人。

此情此景任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血脈奮張欲罷不能,然而這觸須卻像是碰到什麼贓物一般,猛地一扯,便將所有被扯開的衣物啪的一聲重新覆在了井月身子上,隨之那團強光也慢慢暗淡下去,連帶著夜色暗沉,隻隱約可見空中似有濃雲翻湧。

夜深似水,靜寂悠長。

井月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淩晨,天邊星光黯淡,若不是因為這溫泉湖,恐怕這小病真能要了她的命,爬上湖岸,擰了擰身上單薄的衣料,皮膚有些發腫發脹,抬頭看了看湖邊聳立的高牆宅院,頓時苦笑不已,幾步之差,如果她昨夜稍微往左多走幾步,就不會掉進這湖裏喝了半肚子的水。

井月走近院門,往院牆周圍探了幾眼,這麼荒涼的院子,不像是有人住,剛要伸手推門,便見門吱嘎一聲,竟然打開來,迎麵一張幹癟的麵容忽然下了井月好大一跳,反射性往後退了退。

“哎呦!誰……誰啊?”

井月一定神,原來是個老婦,聲音沙啞難聽,雙目混沌,似乎很久未見生人的模樣。

井月見她差點絆倒,立馬上前扶住老婦的雙肩,將人帶了起來,並順勢說道:

“大娘,我是山上趕路的,很長時間沒見到人了,路上趕路受了些風寒,見你這宅子就過來了,想問您方不方便借宿幾晚。”

老婦人抬頭眯眼看了井月半晌,顫巍巍站直身子,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口氣有些埋怨道:

“哎呦,丫頭,你借宿也好歹敲個門,這一大早開門就見個人擱門口杵著,可會嚇死人的。”

井月忙賠不是。

“是是,我以為這院兒裏沒人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婦見她態度誠懇,便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撐著拐棍往門裏走。

“跟我進去吧,看你的模樣,肯定沒吃過一頓好飯,正好昨天剩了一些饅頭和菜,你將就著吃,吃完好好睡一覺,這院裏隻有我和我孫子,他明天才能趕回來。”

井月連連道謝,床啊,上次碰這玩意兒還是上輩子的事兒。

井月跟著老婦進院換了一身幹爽衣服,才發現這院子沒有外觀上的那麼破落,院中坐落著幾間單房,角落開墾了幾畝田,種著一些不知名花草,藤離綠蔥暗香四溢,十分的田園舒適,牆垣有一麵是新砌的,背後是一片破落的大院兒,廖廖森森很是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