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兩個世界(1 / 3)

第13卷 兩個世界

1

有一個朋友找到我,說有些事情希望我能夠幫忙。

事情其實很簡單,他兒子,小葵,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沒有理由的哭鬧,不分時間地點,有時候甚至是半夜,他夫妻倆睡得真香,就聽見兒子的房間裏哭聲。詢問兒子原因,他哭哭啼啼地也說不上來,隻說看到了很可怕的怪影,可屋子裏哪有其他人在,他以為是做惡夢,沒有多理會。

可是最近,這種情況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不僅僅是在晚上,大白天也會這樣。就連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午飯的功夫,他兒子都打翻了自己麵前的餐盤,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家裏人有些無奈,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帶去看了醫生,做了全身檢查,也沒得出個什麼結果。家裏有親戚比較迷信,說這是中邪的症狀,小孩子看見了髒東西,需要去廟裏燒香拜佛。一家人不辭辛苦去了趟廟裏,住了一個星期,在廟裏倒是相安無事,小葵的生活正常了許多,可是一從廟裏回來,他又開始鬧騰了。而且不僅僅是自己家裏,就連送去別人家也是一樣,看起來又不是住在哪裏的問題。

一家人有些犯難,他剛巧碰到了我,聽說我經常處理一些特殊的事件,想求助於我,弄清在他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於這種事情,神鬼之說我通常都是不信的,雖然這麼說頗有些唯物主義的意思,但我總覺得那些人類沒有辦法解釋的現象絕對不會是什麼鬼神作祟,隻是現階段的科學知識暫時無法看清現象的本質罷了。

“你帶孩子去看過心理醫生嗎?”我詢問道。

他搖搖頭:“我給忙慌了,都沒往這方麵想。”

“我倒是剛好認識一位,帶你們去見一見吧。”我建議道。

他此刻也沒有其他合適的辦法,病急亂投醫,同意了。

話說這位心理醫生,還是上次我去看望那位得了“塑料恐懼症”的朋友時認識的,何醫生,何方物。就目前而言,他算是我認識的心理醫生中比較靠譜的。

聽聞了我們的來曆,何醫生一點也不意外,他捋了捋眼鏡,點頭道:“大概意思我明白了。”

“這種情況很多嗎?”我對於小孩子莫名哭鬧這種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不管是書裏記載的還是自己聽別人說的,似乎這種情況都帶有了非常迷信的解釋,那就是小孩子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何醫生沒有表態,隻是確定了這種情況的存在:“我的確碰到過幾次這樣的病例。”

聽聞這話,我朋友也算鬆了口氣,趕緊詢問應該如何應對。

何醫生搖搖頭:“不著急,你先把小葵帶來,讓我和他聊一聊,具體的治療方法我們稍後再說。”

我朋友此刻卻麵露難色,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嗎?”何醫生出聲道。

“上次帶小葵去醫院檢查,弄得孩子有些緊張,他害怕去醫院,尤其不想看到醫生。”朋友道出了原委。

何醫生點頭:“原來如此。”

我見兩人有些犯難,主動請纓道:“如果是這樣,讓我和小葵溝通吧。”

朋友轉過頭:“你?”

“我是既不是醫生,也跟小葵比較熟,對他而言,我並不算特別陌生吧,更何況我的身份是警察,在孩子眼裏比較有安全感。”

何醫生抬頭看了我一眼:“唯一的問題是你不要用審問嫌疑人的態度對待他。”

我滿頭汗:“我還不至於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那就這麼決定吧,你出麵,替我跟孩子聊聊天,我在外麵觀察你們。”何醫生下了定論。

2

“叔叔,我爸爸呢?”麵前的小男孩弱生生地問道,他坐在跟他差不多高的小椅子上,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我走過去,把一盒酸奶放在他麵前:“你爸爸工作上麵有點事情,下午換我來照顧你,等他下班了就來接你走。不知道你喜歡吃點什麼,不過聽你爸爸說你愛喝酸奶。”

“嗯,謝謝叔叔!”零食對於小孩子的吸引力明顯比我大得多,小葵利落地撕開了酸奶盒子,對著嘴喝了起來。

相比於大人來說,跟孩子套近乎總是容易的,一包零食,一個故事,足以讓那些心性天真的孩子放下他們的警惕心,和人很快的熟絡起來,當然這也是很多人販子輕而易舉就拐走孩子的原因。

幸好我不是什麼人販子。

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小葵聊天,剛剛喝完自己最喜歡的酸奶,他心情還算不錯,挺願意搭理我的,再加上他爸和我確實熟識,幾次吃飯我都見過他,所以也願意跟我聊天。

我同時還在不停地觀察他,從外表上看挺正常的一個小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朋友說的那些情況,難道真的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我決計是不會相信這些的。

近乎套得差不多,我也該直入主題了,畢竟解決這個孩子的問題比較重要。我開始試探性地詢問關於他不間斷哭鬧的問題。

“聽你爸爸說,你最近睡覺很難受是嗎?”

聽到這個話題,小葵的臉色似乎有些不適,小孩子的想法幾乎都能會表現在臉上,而不是像大人一樣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想法。

“能跟叔叔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小葵看了我一眼,咬著嘴唇,似乎不願意開口。

我抬頭望了一眼牆角頂上的隱藏攝像頭,繼續說道:“是有壞人來騷擾小葵嗎,你可以告訴叔叔,叔叔是警察,專門抓壞人的。”

說著,我還把自己的製服亮給小葵看,希望以此能夠換得他的安心。

“沒有壞人。”小葵突然說了一句。

這是他關於這件事情第一次開口,雖然沒有什麼信息含量,但終歸是一個好的開始。

“你爸爸告訴我,你半夜偶爾會做惡夢,對嗎?”我盡量引導著小葵的思維,讓他覺得

“那不是夢。”小葵看著我,定定地說道。

我有些吃驚,他是一個才五歲的孩子,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五歲的孩子所習慣的是接受,而不是反駁。他們的世界觀還在填充當中,外人告訴他們世界是什麼樣子,他們就會認為世界是什麼樣子。

“不是夢,那是什麼?”我繼續詢問道。

“我真的看到了,那些人。”小葵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焦點,瞳孔有些渙散,這種細微的變化不會被攝像頭捕捉到,我擔心何醫生看不到這種變化。

“什麼人?”我繼續著話題。

“我也不認識,但都是我的朋友啊,他們跟我一起玩呢。”小葵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倒,相反,他說他看到的那些都是他的朋友。

“都是——小孩子嗎?那你爸爸為什麼說你偶爾不知道為什麼就哭鬧起來了?”我覺得眼前的事情有些奇怪,事實和我朋友所說的似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