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泉斬貓,表麵斬貓,實則是在斬二學僧的執著心。若二僧當即放下執著,貓兒可活矣。到後來,南泉用此公案考趙州和尚。趙州和尚的舉動是:“州便脫草鞋,於頭上戴出”。而南泉也通過趙州的這個舉動,認可趙州已明心見性。
那麼?為什麼南泉和尚從趙州“州便脫草鞋,於頭上戴出”便認可他已接禪門血脈了呢?真正的禪意不能明說,因為語言本初的來源便是人類對外界的經驗和對象,語言係統本身就是一種執著。如果以語意解之,則是頭上安頭。
真正的禪意在語言之外,真正的禪意在行動之外。行動隻是一種表征而以。需知道,人類除開語言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表達思想的方式,比如表情、聲調、眼神、語境、談話對象等等。根據有關學者研究,人類的交流方式,表達思想的方式,除開語言之外,其他的方式還有幾十種之多。語言並不能涵蓋人類實踐活動的一切,更不能通過分析公案本身的意思,來會通公案。
我們再來看趙州和尚的舉動,他的倒置草鞋為帽的舉動,無非也是在通過這種奇特的方式,表達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從一法看萬法,從而可以知道趙州是否明心見性。把草鞋倒置,作為帽子,這實際上是趙州和尚不執著外境的一種表征。按照一般人的觀念,鞋是腳穿,帽是頭戴,這已經是根深蒂固的觀念。趙州通過自己的舉動,很滑稽的打破這個觀念,言外之意是要表達:他自己並不執著外境,對一切外境能夠平等看待。既然不執著外境,也就沒有一個能執著的我,更進一步,也沒有外境種種分別心的產生。
歸攏言之。南泉老婆心切,欲斬斷貓執,慈悲渡得學僧,無奈學僧不識向上一路。趙州和尚聞得,大機大用,和南泉機峰相合。趙州曾自雲:“他道:“我為法王於法自在。””
講了這麼多,其實悟者早已撚花微笑。未悟人依然二度死在句下。第一次死在公案句下,第二次死在我的開示下。
其實禪門公案,非自力透脫心關不可。還是那個公案。問。如何是佛法大意。趙州和尚答。汝能幫我尿否?。說了這麼多,不靠自力通關,欲求心外之法,以谘助力。蕭老師問一句:你能幫我尿尿嗎?如果不能,我參禪悟道,能代替你嗎?
昨天晚上看公案,本來想今天再給大家講一講公案。但是心中一念,想起曆來的經曆證明,若是大根器,遲早開悟,若是與第一義諦無緣之人,無論如何,也是難掃情見,徹見自性。
其實古代禪師那麼多的公案留下來。真正學禪者,真正的開悟者,根本不用去看那些東西的。清風月影扶心過,直指明月破真如。未悟人去閱讀公案,抱著一顆想從公案拈提,祖師們的評唱中看出點道道的心來讀書,無疑是煮沙成飯,積雪成糧。毫無益處。
每一側公案都有他的生命,一旦為你點破一則,你就少了一個可參究的公案。點破之後,你也許可以解悟,但因沒有依靠自力證悟,總是有個尾巴,被人一揪便落了野狐。這情形好比為人講數學題,聽人講,覺得頭頭是道。一旦自己獨立做同一類型的,那怕形式稍微變化一下,也是苦無入處,甚至完全不會。
所以我今天準備跳過公案,繼續講夢觀莊嚴道的鏡影觀和江河觀,然後給大家詳細解釋一下止觀,這個是蕭老師用禪修的實證來說的,用個人證量來說。不是用書麵語言和大家泛泛的說,所以希望大家都能認真聽,這個講座可能不會延續很長的。好,現在,大家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