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長衫,輕衫拂地,步履盈盈。衣袖隨風擺動,整個人都像是要飄起來。她的眼睛明亮清澈,燦若繁星,直直的盯著馮笑秋,馮笑秋也被瞧得不自然起來。
美人已落座,骰子已新換。整個大廳中一半的人都聚集到了這張賭桌。
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居然是富貴賭坊請來的救兵!
美人道:“公子好身手!”
馮笑秋道:“這又不是比武,哪裏來什麼好身手,我這是好運氣。姑娘怎麼稱呼?”
美人道:“公子來這裏是賭錢的,又不是來勾搭女子的,知道我的姓名也不能幫助公子贏錢,公子實在問錯問題了。”
馮笑秋眼睛都亮了,笑道:“那我該問什麼問題?”
美人道:“你該問我既然敢來對付你,是不是已經看出了你的詭計?”
馮笑秋大笑道:“我知道你沒有,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用什麼計策。”
美人道:“你用的計策很高明,別人雖瞧不出來,但我已看明白,現在你若是拿著桌上的銀子離開,我不留你。”
馮笑秋瞧了瞧對麵的美人,把麵前的銀子推上賭桌,道:“豹子。”
美人皺了皺眉,道:“如果我們都擲出了豹子,卻是閑家贏,這對莊家來說並不公平。”
馮笑秋瞪大眼睛,道:“以前都是別人斥責賭場不公平,現在居然是賭場來跟我說不公平。好,很好,好極了。”
美人道:“我們比小,不能破壞骰子,誰的點數小算誰贏;如果點數一樣,算你贏。”
馮笑秋道:“你就這麼有把握?”
美人笑道:“你就這麼沒把握?”
這美人不笑已經是傾國傾城,她這一笑起來簡直可以讓男人跳樓。
男人本就喜歡既漂亮排場又大的女人,美色可以養眼,排場又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簡直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這樣的女人。
馮笑秋當然也不能,所以這美人已開始搖骰子。
不得不承認,這美人認真搖晃著骰子的樣子又有另一番動人的景色,連馮笑秋都像個旁觀者一般欣賞起她的表演來。
兩點,居然隻有兩點。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美人居然有這麼高超的賭技。
三個骰子重疊在了一起,下麵兩顆都是一點,最上麵的一顆卻是骰子的棱角嵌在鮮紅的一點裏。
馮笑秋也怔住了,別說贏,打成平局他都沒把握。
曹沫擦了擦額頭的汗,囁嚅道:“幸好我把我的銀子都收起來了,幸好我沒有想要更多的銀子。”
馮笑秋瞧著曹沫笑道:“還是曹兄聰明。”
曹沫沒有瞧馮笑秋,臉紅了紅。這時有個大漢走到馮笑秋身旁,厲聲道:“花老板有請。”
馮笑秋笑了,站起來跟了去,呂蒙正正想跟著上樓,那大漢卻攔住了他們:“花老板隻請了一個人。”
呂蒙正還想說什麼,馮笑秋卻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花開富貴花四爺的排場很大,所以富貴賭坊也很大。花四爺雖然每個月偶爾來富貴賭坊一兩回,但他的書房還是打掃的很幹淨,每天都有專人擦洗灰塵。
現在花富貴就坐在他的椅子上盯著馮笑秋,道:“我這是第幾次見到你?”
馮笑秋懶洋洋的笑了笑,道:“第二回。”
花富貴道:“哦?你怎會記得如此清楚?”
馮笑秋道:“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把吳老三的手指切了三根下來,我就是想要忘記都困難的很。”
花富貴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砍下他的手指?”
馮笑秋道:“因為他出千。”
花富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讓你見到我砍下吳老三的手指?”
馮笑秋道:“因為你想給我一點兒警示,你雖不知道我用了什麼手法,但你也認為我出了千。”
花富貴道:“看來這警示並沒有用。”
馮笑秋道:“有用,從那以後我再沒來過富貴賭坊。”
花富貴道:“可你今天來了,看來無論什麼東西都有個期限。”
馮笑秋道:“我今天並不是來富貴賭坊賭錢的。”
花富貴道:“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馮笑秋道:“我是來接管富貴賭坊的。”
花富貴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道:“你說你來做什麼的?”
馮笑秋正色道:“從今天起,富貴賭坊不再姓花,姓馮。”
花富貴這才真正笑了起來,旁邊的人也跟著笑了。
花富貴道:“你準備怎麼接管富貴賭坊?”
馮笑秋道:“首先我要請你站起來,然後我會坐在你坐的位子上,最後再請你出去,不要再來富貴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