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生甚是不齒,哼道:“試試便試試,難道,怕你不成?”衝上前摁倒張小石,騎在腰間一通掄拳,打的鼻輕臉腫。
鱉三護主之心大有,眼下之態顧不得那七七八八,嗷一聲衝上,被那後生一拳打飛。
張小石後牙槽出血,鼻涕,眼淚,血水混凝,心罵:“造反了……造反了……!敢打老子,純粹活膩歪了。你等著,老子非找人把你牙一顆一顆拔了,指甲一根一根薅了,骨頭一根一根拆了……”惡言惡語罵了遍,卻也不敢道出口。
那後生打爽了,哼著小曲站起來,健步而離。
張小石血乎敗達躺在地下,大聲嘶嚎:“有本事給老子留個名號,打完便跑,不算好漢。”也想著現在吃欠,不成體統,得尋思著找後賬,那能一打了事。
那後生斜陽下,遠遠叫道:“打便打了,家住斑鳩鎮,爺爺便是程咬金!”
鱉三上前將他攙起,“程咬金”這三個字,實實在在一悶炮,在他心底炸開。張小石五內倒醬醋,橫豎不是滋味,闊罵一句:“尼媽……!”抹一抹,擦一擦,心言:“奶奶個熊粑粑……!怎麼會是程咬金這個出類拔萃,沽名釣譽的貨?”
還未結交,先是被揍了一頓,結交賞識之心何曾還有。若知倆人打不過一個,也不該欺人,還是收斂些的對。總不能罵自已個一句“有眼無珠”,臉上一片紅,一片白,一片黑,一片紫。一拍屁股,大叫:“三兒,跟老子去搬兵,這一頓不能白挨,管他混不混世魔王,老子讓他變成落雞沒毛王。”
酉時趕至東阿縣衙,駐馬停下,鱉三朝府丁急呼:“教你家老爺快點滾出來!”
在他人地界,這一句話端是太過無禮,眾府差麵麵相覷,繼而放聲大笑,叫道:“什麼人冒充鳳凰羽,敢在府前大呼小叫。”
張小石登時怒不可遏,一撥車幔,罵道:“日你豆豆……!沒長眼的狗東西,沒聽見讓東阿縣管事的滾出來。”
單是鱉三一人尚不可氣,張小石這一露麵,更是橫鼻豎眼的不順。眾府差觀他二人之窘態,相對一望,笑的更樂,齊道:“鬧事的,打……!”三五個府差衝出,不由分說,朝著鱉三一通亂揍,邊打邊罵:“喝兩口貓尿,在縣衙鬧上了,老爺是你大呼小叫的嗎?撒野也不挑個軟地頭。”
張小石火冒三丈,不動真格是不行了,拿出官印文憑朝下一扔,大叫:“給管事的狗瞧瞧,看他是滾出來,還是不滾出來?”
一府差撿起,打開一瞧,霎時變色,慌忙喝停,一躬到底,恭恭敬敬說道:“大人稍侯,稍侯,小的這就去請。”
鱉三被揍的像豬頭三似的,鼻子腫的,眼晴歪的,氣乎乎道:“瀟灑爺……!咱們今天犯衝,出門未瞧黃曆,這頓揍咱不能白挨啊。”張小石心言:“直娘腿,今天是幾個意思,都敢動老子。”說道:“放心!咱們是那種吃虧不數錢,見鷹不撒兔,打架不還牙的人嗎?”
東阿縣丞慌忙跑出,整整冠,一躬到底,說道:“不知瀟灑爺張大人到了,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張小石心言:“失禮,你這禮真失的大了。”打起官腔,陰陽怪氣的道:“下跪何人,不,不,堂下何人,不,不,躬身者誰人?報上名來。”心罵:“媽了個巴子……!老子氣糊塗了,分不清一二三了。”
縣丞答道:“東阿縣縣丞劉文靜叩見大人,卑職不知瀟灑爺臨幸,未能遠迎,請大人恕罪。”
張小石揚長嗓子,哼道:“劉大人,你這名字取的真文靜,可這管教卻如此不文明,毆打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劉文靜滿額冷汗,委聲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瀟灑爺蒞臨東阿,府差冒失,衝撞大人,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張小石哼道:“太子殿下素聞東阿縣民風不醇,特令下官微服私訪。卻不料,東阿縣官匪不分,行凶毆人,傷及朝廷命官。劉大人,你說,這該當何罪啊?”劉文靜一方小史,眼前之人巴結還來不及,卻不料老虎嘴上拔須,早嚇的攤了,結結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張小石哼道:“誤會,哼!”大搖大擺進府。
鱉三大叫:“剛才打老子的,拿家夥什候著,三爺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