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爺爺便是程咬金(1 / 2)

車上載有三大箱金子,足夠張小石揮金如土,逍遙快活三五年。尋常人家攢個三五錠金子,省吃儉用夠用一輩子。

還是那句萬年不變的老話:何朝那代,皆是做官好撈財,有事無事受個小賄,幾時也不用計愁缺銀子。不似剃頭,刮胡,賣蘿卜,種蒜苗,掃大街,掙個塊塊毛毛,比搶劫吃屎還難。朝五晚十苦忙計一輩子,都不值一套房錢。

張小石隨手甩出一錠金子,五兩之足,夕陽下金閃閃掂托著,往那後生懷裏一丟,嗔道:“小夥兒……!咱爺們小戲你一番,不要往心上去。別動不動玩打架,這都是老子年輕時候玩的,現在早撂了,狗頭金買個好,夠你一年賣鹽掙的了,你說是也不是?”心想:“別的不好使,錢,絕對好使,百試不爽。”反正不差錢,也花不完,給他個三五錠又何妨。

不料,那後生將金子納入懷中,眼睛瞪的更圓,憤憤道:“有錢……!哼,有錢隻能少挨兩拳,沒說不打。”

這一摔出,蹩三著實跌的不清,爬起來一跺腳,氣的哇哇大叫,吹胡子瞪眼。搶上兩步,撲過去攔腰抱住那後生,腦袋頂在腰間,大喝一聲,一副拚命的樣子。

那後生如撥蛛網,彈灰吹紙,反手撥扣,豪不費力將鱉三推出丈餘,摔了個烏七皂八。

蹩三貧個嘴,打個諢還可算夠的上,打架,簡直是爛耳水壺,不能提!

那後生疾步向張小石逼進,眼神生狠,全然不念送金之情,隻道不打不解氣。

張小石登時慌了神,連忙擺手,叫道:“好漢,好漢,莫動手,莫動手,好說好商量,商量不好再給錢,給錢不行再商量。總而言之,能文解,不武斷,能商量,不起執,能笑不哭,能樂不悲,能交識,不結仇。要多少錢,你說個數,咱爺們做事從不封頂抹地,盡管開口,不要客氣,好漢你說是也不是?”

卻未料,那後生一聲不出,依舊淩眼握拳,沉沉的腳步向前邁。

張小石觀氣氛不對,心中連連駭然,這回真遇著生骨頭了,那能打的過他,都是些牲口胚子,從小吃肌肉,喝力氣長大的,放屁都有三級風。身旁也無個得力打手,不由吃緊,暗叫:“打火機燎Diao毛……!躲都來不及,拉屎濺屁股,淨遇邪門事。”沒辦法,老伎倆,繼續吹個風箏斷線,沒著沒落。忙道:“好漢……好漢哎……!乍懸梁吊棒子,一根筋。拿上錢,該幹什麼幹什麼,非打架不可?當年,老子可是拔樹摔馬的英雄,傷了你,多不劃算。”求聲,討聲,內中全然充斥。

那後生哼道:“這個當兒,說啥子都不好使了,打一頓了事。”

鱉三撿起一塊碗口般大的石頭,朝那漢子狠扔過去,罵道:“你敢碰瀟灑爺,三爺讓你變成爛泥,抬著走,和在羊圈,分不清。”石頭飛來,正中那後生胳膊,那後生輕揉一下,未有一點痛楚顯現,渾似鐵骨打,生冷不忌。

張小石驚惶之下,一時手足無措,邊退邊道:“三兒,別打了,別打了,跟小夥兒好說好商量。咱們都是有素質的,不講那打打殺殺,沒品位,沒調調的事。”左手平撐,右手頂在左手掌間,擺個作罷之勢,嗔道:“小夥兒……!咱爺們跟你開個小玩笑,犯的著如此記仇嗎?頭疼醫頭,腳痛醫腳,胳膊疼換狗腿,腿疼換馬掌,工資不開老板災,葫蘆不賣搗蒜使。以後別賣鹽了,跟著我,老子給你投資開銀行,辦國企,建摩天樓,設賭船,小夥兒你說是也不是?”

那後生不語,上前封住他領口,朝他胸膛便是一拳。

這一拳,真可謂棒打狗,錘砸牛。

張小石差點一口氣咽下上不來,痛的直嗷嗷,一時間憤怒到了極點,破口便罵:“日你豆豆……!操你祖宗……!你敢動老子,老子讓你這輩子拴馬廄吃屎,咽尿,黃土疙瘩當饅頭,雞糞虱子當瓜子,大腸下水做早茶。”

主是未料到,這販賣私鹽的營生,打架,生執,鬥毆,乃家常便飯,殺人越貨之事也時有發生。

此時,心中也頗多埋怨,直氣鱉三功夫不到家,恨老婆不俊臉有麻,怨耒耜歪把耕不直,氣的牙癢癢,骨頭生刺。絕計想不到這貨竟然真敢動他,跌跌撞撞差點被打個跟頭,霎時通身涼意,思量這一頓揍橫豎躲不過去。幾時不是他捉弄人,何曾吃過這等幹屁,破口大罵:“誰家下水道閘門忘記關了,將你連皮帶渣衝出來了,再動一下試試,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