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夜未眠,敬軒天不亮就來到了後花園,見四處寂靜,婉兒和飛花還不見影子,便索性放開拳腳,將一身的功夫從頭到尾的演練了一番。
他想痛痛快快的出身透汗,好讓壓抑在心中的鬱悶和不快隨汗而出,好讓自己的身心得到暫時的平靜。
本來是懷揣著母親的囑咐,打算疑惑不舍的離開李府。盡管李家上上下下對自己都很好,把自己當親人一樣的看待,但敬軒還是不能在此久留。前陣,隻是單純為了遵循師命,堅守母親的囑咐。
而現在的情形就大為不同——世民要舉兵謀反。
對於敬軒來說,打小就接受了三綱五常的儒家思想,君君臣臣的道理了然於胸,也根深蹄固。因為母親就是這樣一個安安順順的好人。
世民昨晚和劉文靜的一番對話,著實令敬軒吃驚惶恐,他咋能同這樣一個反臣賊子稱兄道弟,相伴為伍呢?
然,敬軒是個極為精細的聰明人,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處境和李家的勢力,他既不能助紂為虐,也不能公然和李家做對,最好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
於是,他打算不露聲色,設法盡快離開李家。
敬軒剛剛擦幹滿臉的汗水,就聽飛花銀鈴般的輕嚷道:“——吆,今兒師父哥咋這麼勤快?人家還沒睡醒就聽到了動靜。”
敬軒嘿嘿一笑道:“這不就要走了麼,得抓緊把鏈錘的要領再給你兩說道說道。”
話音才落,就聽婉兒聲音弱弱的嘟囔道:“不是說好了跟著世民幹麼?咋又嚷嚷要走呢?”
敬軒淡淡一笑說:“師命難違,再說我娘也擔心,一切都等我回過師父見過我娘再說。”
飛花像是若有所失似的輕聲道:“打算哪天走?”
敬軒神情果斷的說:“趕明兒世民回來,道了別就走。”
飛花遲疑難舍的柔聲道:“啥時能再來?”
敬軒遲疑了一下,囁嚅道:“師父......我娘說......嗨!反正能安頓好那頭就來。”
婉兒抿嘴一笑道:“人家要走,還不抓緊時間學本事。”說著,就踢腿甩臂的練了起來。
見二人練的認真,學的也到位,已能將鏈錘的使用技巧靈活用運,隨心變換。敬軒欣慰一笑說:“照你兩現在的能耐,一般的高手在馬上都不是你們的對手。要記住,鏈錘是你們的看家本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露麵,要做到出手必勝。”
二人一邊諾諾的點頭稱是,邊目光暖暖的瞅著敬軒,那副樣子溫軟的讓敬軒愛憐心疼。
才說了幾句依依不舍的閑話,就見竇氏獨自一人,悠哉悠哉的步入花園。飛花和婉兒趕忙迎上去笑道:“娘咋有閑心到這裏來?還這麼早。”
竇氏溫軟一笑說:“聽說你倆把花園都給平了,過來看看,究竟鬧騰成啥樣了。”
見敬軒笑嘻嘻的迎了過來,竇氏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繼而暖暖一笑道:“敬軒也在呀?看我這兩個丫頭鬧的,花園都成了練武場,還哪有個女兒樣,擔心將來沒人要。”
沒等敬軒開口,婉兒便羞澀一笑道:“沒人要才好,正好陪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