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橫遍野,哀嚎震耳。敬軒帶著三妹幾乎是從突厥人的屍體上飛掠而過。腳步雖然輕若踏水,心頭卻沉重如鉛。
由於祖上的原因,敬軒雖然憎恨突厥人,但也隻是對突厥的統治者們心生仇怨,對於普通民眾和官兵卻如同漢人一般親切無別。
敬軒雖然涉事未深,但聽聞目睹了各種戰亂的起因結局,無非都是統治者們的爭權奪利,而將無辜百姓推入水深火熱之中不管不顧。多少人家骨肉分離,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因此,敬軒厭惡戰爭,憎恨統治者和那些手握重兵,塗炭百姓的達官貴人。
掠上一道平緩的山梁,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歪倒著幾十具突厥人的屍體,看樣子,這裏剛剛才進行過一場力量懸殊的激戰。
坡的頂端,一匹高大英俊的戰馬仰天而嘶,四蹄狂躁不安,身邊躺著一具身形魁偉健碩的突厥武士,背後飛鏢洞穿,已沒了聲息。
敬軒慢慢的靠近,那馬並未顯出驚慌的樣子,反而像是見到了久別的主人似的,點頭刨蹄,顯出親熱的樣子。
這是一匹優良的西域戰馬,不但身形高大健碩,而且腿長膘厚,是匹難得的良駒。
敬軒輕輕撫摸了下那馬的麵頰,戰馬噅噅有聲,刨蹄頷首如同自養。敬軒心下一喜,飛身上馬奔馳一圈,來到三妹身旁,探身擰腕就將三妹拎在了身後。
敬軒並未朝著喊殺聲漸遠的方向追奔攆殺,而是默默的順著來路,朝著來時隱藏戰馬的地方慢慢走去。
背後的三妹,像是明白敬軒此時的心情,或是根本就不願打破眼下這種溫馨愜意的氛圍,隻是安靜的坐在馬上,兩手輕扣在敬軒的腰側,趁著下坡之際,有意無意的將酥軟的身子點靠在敬軒寬厚的脊背上。
感受著踏實,感受著溫暖,也盡情享受著自腹下而生的,那種令自己心跳酥麻的美妙滋味。
酥軟的輕柔碰撞,讓敬軒漸漸的感到體熱,一股翻騰湧動的力量,壓迫的他有些微微的喘息。那種酥癢的感覺,漸漸淹沒了對於戰爭流血的厭惡情緒,好像眼前瞬間變得空曠而又美麗,隻希望馬的腳步慢些,再慢些。
二人夢寐般的感覺,被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給殘酷的打破。回頭望去,隻見世民昂首挺胸,滿溢著勝利喜悅的帶隊迤邐而來。
敬軒策馬以待,見三妹略顯局促不安的樣子,敬軒輕捏了下她的手腕,溫聲道:“坐著別動。”
三妹像是接到了命令,或是因此挑斷了那根引起自己緊張不安的繩索,身心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輕鬆愉悅,隻是悄悄的將手抽了回來。
世民臨近,一副興奮自得的樣子,衝含笑立馬的敬軒大聲嚷道:“大獲全勝,殺敵近萬,龜孫子終於逃回了大漠。”
敬軒淡淡一笑道:“恭喜義兄,大功一件。”
世民暢然一笑道:“義弟是首功,若沒你的策劃和火燒糧草的好戲,我是一籌莫展啊。”
說著,低頭看了眼敬軒的胯下馬,頓顯驚喜的嚷道:“好俊的戰馬!是從哪裏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