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府座落於李家寨南側,占地頗廣,約有十餘畝.府內青瓦蓋頂,紅磚加身,內置花草樹木,荷花缸,金魚池,盆景....
宅門是油黑大門,門上鑲有黃銅門鈸一雙,兩則帖有紅油黑字的對聯,一對紅亮的大燈籠高掛梁頂.
晚飯剛過,艾家掛起了燈火,正在與時,艾府闖入踉踉蹌蹌三人後,艾家上下頓炸開了鍋.
“聽說新老爺被人給打了”
“剛才我也看見了”
“……”
艾家上下議論紛紛,道上說下.
“蓋管家,蓋管家,不好了,老爺讓人給打了”忽然,食堂外響起了一聲驚喊,正嚼食的眾人不由停住了動作,轉頭往食堂外探了探.正在嚼食的蓋管家也愕了愕,徐後,腦門頓炸了,放下筷子驚然地站起來.
“蓋管家,老爺讓人給揍了”穿著一件洗得漿白青衣的小仆奴從食堂外氣喘籲籲地跑到蓋管家的身旁.
李家寨內,誰不知艾老爺就是村裏的天,村裏的王,誰膽敢在他頭上捋其須毛,食堂內眾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蓋管家二眼直瞪,驚詫道“什麼!是誰吃了豹子膽”
小仆奴身子正了正,回道“老爺身邊的人回稟,說是村東的放羊娃”
(注:李鴻基幼時替艾家放過羊,故艾府人多呼他為放羊娃)
蓋管家目光朝村東探了探,寒光一閃而過,徐後轉身道“老爺呢!”
小仆奴頓了頓,失驚道“不好,回來時老爺已經昏倒了,小人是專門來請管家的”
“混蛋”蓋管家寒光朝小仆奴一掃,驚騰而起,徐後朝食堂飛奔而出.
小仆奴身子縮了縮,腳步往後退了退,見蓋管家奪門而去,也挺起驚瑟的身子飛奔.
……
這時艾詔的房門外,人影浮動,數十位主仆依立一邊,目光不停地朝房門橫掃.
“老爺,老爺,老奴來晚了”走過外門,蓋管家朝內門艾詔住處直奔而來.
眾人目光從蓋管家身上掃了掃,徐後,目光又注回原處.
“夫人”蓋管家岔開眾人,走到一位貴氣的婦人麵前,道.
一襲綢緞裹身,肌膚亮白勝雪,四十婦人勝似三十妙齡,頭頂擦滿金玉發髻,一串玉珠係手腕……
這婦人正是艾詔正配的發妻,陳慕青.
“嗯,這兒交給你了”婦人對蓋管家道了一句,徐後朝房門探了探,絕塵離去.
“有老奴在,夫人盡管放心”蓋管家對著陳慕青的背影弓了弓身子,道.
看陳慕青的殘影離消,蓋管家轉過身子來,一雙含火的眼珠朝眾人身上一掠而過,徐後揮揮手,咆哮道“都別圍了,全散了”
蓋管家有著囂張的本錢,侍從艾家五十載,隨主三代,自有一股威勢,況且今艾詔當家,隨同艾詔來者僅陳慕青一人,現下蓋管家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眾人俱於蓋管家威嚴,爭相恐後離去.
正在此時,閉合已久的房間打開了,一位穿著青色衣衫,顎下長著胡子,腰間係著藥箱的老頭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見老頭,蓋管家眼中閃過喜意,急乎乎地跑上房門,敬道“大夫,我家老爺可好”
老頭止住腳步,捋了捋胡子,道“艾老爺的四肢已被老夫接上,人也醒了,休養半月便好,但是……”
蓋管家朝四周環視了一眼,道“此地並無他人,大夫盡管說”
老頭點了點頭,道“艾老爺房事過多,當忌房事過頻繁,否則有垂命之危”
蓋管家頻頻點頭,記下老頭交待的一切.
徐後,老頭告辭離開.
……
蓋管家佝僂著身子踏入了艾詔的房內,一聲清響,房間被緊緊關閉。
“是誰!”艾詔躺在床榻下,呻吟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