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這少年向她透露消息的份上,子錦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相對之不久前少了些許冷漠,還能多多少少插上兩句嘴,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怎麼好聽,然而墨白卻理解為子錦已經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這是個好兆頭。
馬車內氣氛壓抑,劍拔弩張,馬車外氣氛詭異,聒噪不斷。
隔了一道車簾,墨白的聲音十分清晰的傳入蔚唁的耳中嗎,驚擾了她的思緒,蔚唁不耐的揉了揉眉間,低聲低喝,“子錦,讓他閉嘴!”
子錦握著韁繩的手一縮,迅速道了聲:“是。”想也不想拔出腰間短匕架上了墨白的脖子,突然察覺到不大對勁,麵癱的臉抽了抽,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回來,“抱歉,習慣了。”
隨後,還未等墨白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幹脆利落的點了他的啞穴,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蕭衍挑著車簾的一處將外頭的場景看在眼底,咂了咂嘴,“嘖,表妹,你的屬下一向都是如此彪……呃,果斷的嗎?”
那幹脆利落的身手,儼然不是普通侍女,該是個暗衛才是,奇怪的是,那侍女身上的氣勢,怎麼看怎麼像是久經血浴的,來曆似乎很不凡才對。
蕭衍自小就在並州生活,並州離京城有一段的距離,除非重大消息,否則鮮少有事情傳到並州,蕭衍也並不知曉楚輕狂和蔚唁身上不清不楚的聯係。
蔚唁也沒想多說什麼,捧著書看的入神,儼然當馬車裏沒有蕭衍這個人。
碰了一鼻子的灰,蕭衍也不好意思再上去自討沒趣了,摸了摸鼻尖便轉頭看京城的風景,再也沒往蔚唁這邊看來過。
蔚唁捧著書,卻根本沒有仔細閱讀書上的內容,蕭氏和蕭藍盛他們敢給自己玩這一招,她便沒想安靜處理這件事,隻是這其中作為當事人的蕭衍,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爹和蕭氏合謀的這件事,有待商榷,重要的突破在蕭衍這邊,蔚唁看得出蕭衍對自己沒多大的興趣,那他到底想幹什麼?
蔚府到將軍府的路程並不遠,過了三條街便已經看到將軍府的匾額,候在門口的小廝看到馬車遠遠朝這邊來,也趕忙進門去通報蔚孤和許玖。
馬車在將軍府前停下,蔚孤和許玖也結伴走了過來,蔚唁先一步走下馬車,見到她今日的裝扮,不僅是許玖,便是蔚孤也有些驚訝,雖說這身藕紫遮不住蔚唁身上的清冷之氣,但好歹比以前單調的白好了太多,許玖提著裙擺走了下去,來到蔚唁身前,來來回回打量著她
“不錯不錯,果真是個小美人,穿什麼都好看。”許玖笑著讚揚蔚唁,十分真摯一點看不出阿諛奉承,“改天叫你哥多做些顏色鮮麗的衣裳給你,早晚改了你隻穿白衣的毛病。”許玖低聲嘟囔,怕叫蔚唁聽了不高興。
蔚唁頃刻失笑,眨了眨漂亮的眸,“那恐怕要麻煩哥哥和嫂子了,隻是我這般給哥哥嫂子添麻煩,難道不會打攪了哥哥和嫂子恩愛嗎?”蔚唁早在之前船宴一事就有感覺許玖在暗暗吃她和蔚孤的醋,想來好笑,特地來調侃許玖。
許玖又窘又羞,憤憤瞪了蔚唁一眼,想了想又狀似驚訝,狡黠的笑道:“豈會呢,改日便多給你做些紫色的衣裳,也好和他相配。”
許玖以為蔚唁也會羞赧,好歹會擰眉道一句‘小嫂嫂別說笑’,卻沒想到蔚唁竟然笑著點了點頭,“還是小嫂嫂想的周到。”
許玖愣了,就連跟在她身後的蔚孤也蹙起了眉,他離家也才不過幾日的功夫,難道那廝趁著他不在蔚府已經和她妹妹進展的如此之快了麼!
蔚孤本是沒往別處想,正想點點蔚唁,便見不遠處的馬車上又走下一道身影,一身玄色長袍,長發用簪束著,生的一雙極漂亮的丹鳳眸,公子溫潤如玉,乍一看極好相處,但也唯有蔚唁知曉,此人的溫潤,也大多是偽裝罷了。
蕭衍踱步上前,拱手朝蔚孤行了一禮,“草民蕭衍,見過將軍大人。”
蔚孤愣了愣,素來威嚴的麵龐有一瞬間的轉變,似怒似無奈,快步上前一拳砸在蕭衍的肩頭,“好小子,來了也不傳信告訴我們一聲,這才幾年時間不見,你小子越來越會裝了。”
蔚孤下手不重也不輕,蕭衍故作疼的齜牙咧嘴,眼底卻滿是笑意,“我說大將軍,現在你可不是一般人了,我這可不是裝的,這大庭廣眾的,我要是不秉承著禮數,指不定被編排成什麼樣。”
蔚孤冷哼了一聲,一點也不吃他這一套,隻是看向蕭衍時,眼底仍有惋惜之色,“若是當年你同我一起參軍,豈會是現在這副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