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死較量(2)(2 / 3)

許瑞民掙紮著下了床,兩腿艱難地支撐著身子,像溜冰場上的新手一樣腳下很不穩當,幾乎是一寸一寸在移動身子,人還沒移出病房,汗水倒在咬噬渾身的傷口。

苗雨欣躺在病房裏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她聽到了來自許瑞民病房的異常動靜,她再一次強迫自個兒忍痛下床過來看究竟。在走廊裏她看到了步履艱難的許瑞民。許瑞民也發現了同樣渾身是傷的苗雨欣,他並沒有感動,他隻是疑惑地探究著受傷的她,探究的結果是他內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厭惡的情緒,而且他看透了她五髒六腑,滿腔憤怒地說,請你離我遠點,別碰我,我怕髒了身子。

許瑞民這話,字字句句像一把把錐子一樣直紮苗雨欣的心髒,她幾乎要被擊倒,幸虧她的一隻手扶到了牆,眼淚無法抑製地奪眶而出。她僵在那裏,渾身在顫抖,她含淚看著許瑞民掙紮著艱難地移出醫院大門的背影,他的身影後有根線拽著她的心,他移一步,那根線就拽一下她的心,移一步拽一下她的心。她好痛,痛得她難以支撐,她隻能依著牆壁勉強站立。

4

這一天是僑民們的節日,也是他們關進集中營後最快樂的一天。博格陪同紅十字會國際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來到集中營,同來的還有前田公使。第一批援助藥品和食品順利送進了集中營,藥品直接放到集中營醫院,食品直接交由戴維斯組織分配,明確這些食品僅是對在押僑民生活的一種補貼,日本軍方必須確保在押僑民的基本生活標準。紅十字會國際委員會的這一要求不是紅十字會的人對日軍和僑民宣布,更不是博格代表中立國監督說明,是由前田公使直接向僑民當眾宣布的。僑民們拿到食品歡呼起來。

戴維斯和托米他們商量,留一部分食品作為儲備,以備特殊人員和特殊情況使用。格拉斯特一家的住處已經空著,他們把儲備的食品鎖進了格拉斯特一家原來的住處。

分到食品那天,托米特意去看望苗雨欣,仍舊被日軍門衛無情地拒之門外。托米十分沮喪,隻好無奈地回大房間。剛轉身,山本太郎從醫院出來。托米問山本太郎到醫院做甚,山本太郎說看苗阿姨。托米問他苗阿姨現在怎麼樣,山本太郎告訴他苗阿姨好多了,能下床走動了。他問山本太郎知不知道苗阿姨是誰害她受這麼大痛苦,山本太郎說是原田一部叔叔打的,懷疑苗阿姨是間諜。托米問知不知道是誰冤枉苗阿姨是間諜的嗎,山本太郎說不知道。托米告訴他,是史密斯造的謠,是史密斯害得苗阿姨受這麼大痛苦。山本太郎要托米帶他一起去找史密斯算賬,說黛麗絲也最恨史密斯,他是大流氓。托米說,黛麗絲她媽媽也是史密斯害死的,她媽媽躲藏的地方也是史密斯告的密。山本太郎更來了氣,拽著托米要去找史密斯。托米告訴他,咱們不能像他這種無賴那樣做事,咱們懲罰他,要拿到當場的證據,不能無緣無故懲罰他。你們要監視他的行動,假如他再做壞事,能當場抓住他,就可以嚴厲懲罰他。山本太郎答應一定盯著他。

一天傍晚,山本太郎急匆匆來找托米,說他跟黛麗絲一起去看了苗阿姨出來,到黛麗絲他們家原來住的地方去玩,看到史密斯正爬在她家住處的窗台上往屋裏偷看甚,不知道他想幹甚壞事。黛麗絲吼了他,問他爬窗台上看甚,他支支吾吾說隨便看看。黛麗絲說她們屋子裏藏著儲備的食品,他是不是想搞破壞。托米表揚了山本太郎,交待他這個情況不要再告訴別人,連他父親也不要講。山本太郎說他明白。

史密斯下午又跟苗世雄出去鬼混了一天,史密斯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大房間,牛逼哄哄地跟房間裏的難友說,他的集中營生活總算要結束了,他很快就可以離開集中營回國了。史密斯這副嘴臉,更遭到難友們的厭惡與鄙視。

史密斯醒來已是午夜,肚子裏咕嚕一聲讓他感覺到了餓,下午他灌了一肚子酒,卻沒有吃甚東西。餓讓他想到了格拉斯特住處藏著的食品,那天他在窗台上看到裏麵堆著不少午餐肉罐頭和金槍魚罐頭。一想到那些罐頭他的肚子就更餓,一股股午餐肉罐頭和金槍魚罐頭的香味在他鼻子前縈繞回旋,饞得他滿嘴裏流口水,手腳癢得他無法再入睡,他沒意誌抗拒午餐肉和金槍魚罐頭的誘惑,翻身從床墊下摸出把老虎鉗悄悄地下了床。史密斯裝著上廁所冠冕堂皇地出了大房間,他裝模作樣地先去了廁所,一邊走一邊察看周圍的動靜,院子裏隻有他的腳步聲。從廁所出來他顯了原形,鬼鬼祟祟地貼著牆根走,前瞻後顧沒發覺異常才悄悄地拐彎去了格拉斯特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