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她也不過是職位低下的宮人,就算帶出什麼宮中消息又怎樣,這樣想了半天自己勸了自己半天才漸漸平下怒火。
至下午才聽得城外喊打喊殺的聲音才漸漸弱下去,不久後就聽得宮外人說那王雷大敗已經在城外自刎謝罪了。
我聽了心下惶恐,這仗看來不好打了。
晚上有宮人傳話淑妃於合歡殿內昏倒,我與劉厚急忙向合歡殿行去。
合歡殿裏除了忙碌的太醫就是一臉焦急的宮人內侍,玄哥哥則一臉平靜地坐在殿內幾案前。
“怎麼會事?白天還好好的,為什麼忽然就會昏倒的?”我掃了一眼玄哥哥,他看我進來竟沒有半分表示。
太醫說:“娘娘聽到我軍大敗,一時氣急引起心火迷亂才會昏厥。”
我又問:“要緊嘛?”
太醫說:“用些清心火的藥再好好地休息一晚,明日想來就無防了。”
“哦。”我走到床邊看了看陷入昏迷的淑妃,忽然發現一向保養很好的她,在這夜裏的燈光中竟顯得老態畢露。
等宮人都退去後,我走到玄哥哥身邊:“母親病倒了,你為什麼顯得這樣平靜?”
“那玉兒說我應該如何?”玄哥哥抬眼看我。
我有些生氣地說:“她是你的母親呀。”
“她也是玉兒你的母親。”玄哥哥冷冷地看著我。
我避開他冷漠地眼光:“玄哥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冷漠的。”
“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還能怎麼樣。”玄哥哥又低下頭,他的神情再次隱沒在黑暗裏。
“你還在為鳳三的死恨她嘛?”我直直地看著他緊接著追問。
他沒有說話。
我說:“她雖然做法很不對,但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你好,你要想開些。”
玄哥哥忽地抬頭緊盯著我:“玉兒,若是劉厚當時因為她有什麼閃失,你會如何?你會很垣然地接受她嘛?”
“這怎麼能同,她雖然將劉厚抓起來,可說到底還是為了哥哥你,我能理解她。”
“哈哈,理解。”玄哥哥忽地大笑。
我怔在那裏:“哥哥在笑什麼?”
“玉兒,當年,她逼我裝作中毒冤枉與你,我眼見自己親妹妹受屈卻無能為力,到劉厚被抓,再次受她擺布,我在她心裏不過是一枚好用的棋子而已,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那極盛的權力欲望。”玄哥哥冷笑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玄哥哥,那些不都過去了,我現在也想通了,以後我會和劉厚遠遠地離開這大明宮,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再記恨誰也不再怨誰。”
玄哥哥轉過眼有些傷心地說:“你們可以離開,而我這一生都將活在這個無情無義的大明宮裏,所有我看重的東西最後都會離我而去。”
我沉默下來不知該說什麼,劉厚在旁說:“皇上,這大明宮雖然讓你傷心,可是隻要皇上願意,它也會是讓你開心的地方,這世上不如意的事本來就十有八九,我隻知道是你的就永遠不會走開,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
玄哥哥回眼看了看劉厚:“你現在與玉兒兩情相悅,才會這樣說,你根本不懂我的心,看著自己這一生真的想要好好對的人那樣慘烈地死在你麵前,你擁有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力卻無力改變什麼,你明白嘛?”
我走到淑妃床邊:“她這一生做了許多自以為對的事,可是她卻沒想到,她那樣獨斷專行的風格讓她走到今天女怨兒恨的田地。”
“玉兒,我想知道父皇是不是被她害死的?”玄哥哥走到床邊。
我回過頭有些愕然地瞪著他:“你從哪裏冒出這樣的想法?你不要這樣想自己的母親。”
劉厚也忙說:“皇上,這是那裏傳出的閑話,淑妃娘娘與先皇是什麼樣的感情,皇上又不是不知,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
玄哥哥冷笑道:“你們不用再騙我了,我已經都知道了。”
“哥哥都知道些什麼?”我忙問。
“父皇當日是被母親送去的藥酒毒死的。”玄哥哥一字一句的說。
我怔在那裏:“沒有,不是的。”
劉厚扶著站不穩的我:“皇上這話可不敢亂說呀。”
玄哥哥忽地笑了出來:“真是天道報應呀。”
我趕忙拉起玄哥哥的手:“玄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哥哥冷冷地看著床上的淑妃眼神裏甚至有些厭惡:“她一生最擅用毒以謀所求,現在終於自己也受到這樣的報應了。”
我大驚:“玄哥哥,你不會、、、、、?”
玄哥哥甩開我的手:“今天我在送與她的酒中下了可使人永遠昏睡不醒的藥,她以後會這樣長久地睡下去,可以好好在夢中享受她得到的一切。”
我猛地腳軟下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