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血鼓足內勁,上身用力一挺,將體內四枚奪魂神錐逼出,遂提起斷劍站直身子,昂首立於雪地之中。隻見他雖然已經全身浴血,但是仍然目光炯炯,對著殷晨子大聲喝道:“哈哈哈哈,殷掌門,你不愧為一代宗師,不但教誨門下弟子耍橫使陰,自己的下三濫手段更是使得登峰造極,在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昆侖血譏諷殷晨子手段卑鄙,而且暗指他昆侖劍派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殷晨子豈能聽不出來,心中大怒,遂道:“魔教妖孽,休要嘴上逞強,貧道即刻取你性命,有何苦怨不服,盡可向閻王爺傾訴個暢快。”說完又挺劍而來,殺意氣勢比之剛才更為猛烈。
昆侖血瞟了一眼手中斷劍,心知此劍已經無法再做攻防,不如空手對敵,聚氣於更為靈活的肉掌雙腿之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遂右手發力,以擲劍之術將斷劍疾射而出,斷劍爆發極強氣勁,破雪斬風,帶著比風雪更大的呼嘯之聲,徑直向殷晨子麵門飛去。昆侖血心道此劍以老祖內經心法推射而出,勁力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巨大,心中一喜,又想這殷晨子身後就是昆侖劍派門下眾徒,他必定會奮力阻擋這斷劍,防止擊傷身後門徒,此時我就可以利用他阻隔斷劍的空檔,以疊雲步欺身上前,利用搏克之術,扣住他手腕和身上脈門,或許能瞬間克敵製勝。
殷晨子是老江湖,他清楚這斷劍的威力來勢凶猛,如果硬接,必定會露出破綻。如今兩人相距不過一丈,加上深知這魔教妖徒練就了一身近身纏鬥之術,自己的兩個弟子都是瞬間敗在他手上,自己也沒太大底氣能破他的招數。於是心一橫,也顧不上身後眾弟子的死活了,隻要能擊殺妖孽,死幾個劣徒又算得了什麼。
高手對決,均是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不容殷晨子多想,隻見他雙腳一蹬,向前躍起一丈多高,直接躍過了那如電如火的斷劍。昆侖血見此一驚,心道這殷晨子真是好生歹毒無情啊。
那斷劍徑直飛向昆侖劍派人群之中,隻聽慘呼不斷,那斷劍一連穿透八名昆侖劍派弟子後才減了力道,插在一人胸前,那人口中滲出鮮血,命已不在。旁邊的弟子見此慘狀,早已臉色慘白,嚇得渾身哆嗦。
就在殷晨子躍起的同時,昆侖血身後傳來一聲鷹隼般的喊聲:“木頭,接刀。”喊叫之人正是瞿嫣兒,她看準時機,奮力向昆侖血方向以柔勁拋出手中無塵寶刀,助他決戰殷晨子。
此時殷晨子已經躍到昆侖血頭頂上空,隻見他在空中旋身一墜,使了個天火墜地的劍招,此劍招從天而降,劍刃劃出無數劍花,劍氣如同流星火雨般砸向昆侖血。
昆侖血左手使出昆虛掌法,隔開最先斬下來的劍氣,劍氣砸在雪地上,碰出好幾個雪泥大坑。遂聽聲辯位,身體原地一轉,以右手接住無塵彎刀,再以旋轉之勢將全身氣勁聚於彎刀之上,隔開更多劍氣,待殷晨子的劍式離自己百會穴不足一尺之時。忽然驟停旋轉,深蹲馬步,大開大合向上空劃出一式撩刀,這一刀如同衝天蛟龍,帶著地上的積雪,劃出足有五尺來寬的白色刀氣,徑直向半空中殷晨子撲去。
殷晨子在空中無法騰挪閃避,心中大呼不妙,眼睜睜的看著刀氣帶著飛雪鋪麵而來。隻聽雪地上空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從空中掉落一柄冷光森森的寶劍,直插在雪土之上。然後殷晨子渾身浴血,重重摔倒在地,身子彈了兩下,就此昏厥過去。最後在他不遠處,一隻斷臂掉落下來,嗖嗖的就被雪漸漸覆蓋,殷晨子與那斷臂周圍的雪,都被大片大片的染成了紅色。
這一變故,昆侖劍派的弟子頓時傻了眼,都以為掌門已經身死。與此同時,神教眾人高呼呐喊,響徹雲霄,更讓昆侖劍派一眾心驚膽寒,不少膽小怕事之徒早嚇得棄劍而逃。這一逃,就如山洪決堤般,三百多名昆侖劍派門人都紛紛逃竄,狼狽不堪,一瞬間都哄散不見,到處都是丟棄的劍刃和跑掉的布鞋,還有幾具仍有體溫的屍體。不過除了這些,仍有一人,孤零零的守在那幅擔架邊上,矗立不動。
教主和教眾們挪步奔到昆侖血身邊,昆侖血此時已經全身是血,加上耗費太多內力和身中劇毒,見教主走來,心中略微放鬆,一句教主還沒喊出口來,就覺眼前一黑,噗通昏倒在雪地之上。
眾人趕緊衝向昏倒的昆侖血,無麵僧一下跪在雪地之上,輕輕扶起昆侖血,見他一身黑血,連忙以銀針封住幾處大穴止血控毒。瞿嫣兒也撲在他身旁,淚水潺潺而下,教主脫下長袍蓋在昆侖血身上,道:“無麵,趕緊將右護法帶回教內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