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人,納命來!”殷晨子大吼一聲,提起那把冷鋒寶劍,激起雄渾內勁,踏雪直衝向昆侖血。這殷晨子的內力也是驚人,雪花飄落在離他身子還有半寸之時,就化作了水霧飄散開去。
昆侖血剛才見這昆侖劍派掌門與教主交手,就知道這殷晨子內力深厚,劍法非凡,全不是剛才那昆侖九子一般的庸手。於是將丹田之氣催生到極致,再奮力聚於手中利劍之上,隻見那劍尖離雪地雖然還有一寸之遠,不過已將劍尖之下的積雪激得飛旋不止,飄落在劍刃周圍的雪花也跟著昆侖血內勁的流動而簌簌旋轉,那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變得好似一把雪中神劍般炫麗,煞是奇觀。
高手對決,人未至,氣先到。殷晨子因昆侖血殺徒傷徒之恨,變得極為暴躁憤怒。在常理下,雙方交手最大的忌諱就是暴躁焦慮,這樣很容易出現內息不穩,招式破綻。而這昆侖劍派有種內功心法,名曰纏心神功,練就此功之人,心境能夠靜時猶若平湖寂林,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動時猶若猛虎餓狼,越是瘋狂,內勁越是充足澎湃,極致之時斬百首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來。這殷晨子雖因資質所限,沒將纏心神功練就至臻界,但是神功也算小有所成,加上手中寶劍,更使自我信心倍增,無人敢小覷。
巨大的風雪使得眼前能視範圍越來越小,但是昆侖血能夠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殺氣,帶著寒冷刺骨的雪風,撲麵而來。霎那間,好像風雪也被劈開了一道口子,殷晨子的劍帶著沉重的劍氣,由上而下,對著昆侖血的天靈蓋猛烈劈將下來。那風雪被劍氣劈開以後,昆侖血清楚的看見殷晨子發髯飛散,青筋暴突,麵容猙獰,哪裏還有半點劍派宗師的模樣,完全如同羅刹惡鬼一般。
昆侖血心知此劍式雄渾無匹,不敢托大,遂馬步深蹲,雙手握劍,橫舉於額前。一道攝人心魂的寒光,一把飛雪纏繞的利劍,當兩兩相互碰撞之時,隻聽見一聲炸耳巨響,隨即地上的積雪和泥土都被震得飛散丈餘。
昆侖血隻聽見手中利劍哢哢作響,眼見那寒光已經陷入自己的鐵劍之中,如果不是以內力護住劍刃,剛才那一下早就連劍帶人,被劈成兩段了。不過看這情況,過不了多時,寒光仍會斬斷鐵劍,最終將自己劈成兩段。
昆侖血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大喝一聲,爆發內力,雙臂發力,向上一撩,硬生生的將那殷晨子從半空中推了出去。此時雙劍分離,昆侖血回劍一看,手中鐵劍的中央已經被斬出了很深一道裂縫,如果再稍加用力,勢必徹底斷裂。於是昆侖血左掌發力,轟的劈在手中鐵劍的劍身前端,乓的一聲,鐵劍齊裂縫應聲而斷,那三尺六寸的長劍頓時變作一尺八寸的“短劍”,而且劍尖還是平口。
不過此時殷晨子更為詫異,沒想到憑借手中削鐵如泥的寶劍,加上自己五十年的內功修為,居然沒能將一個年輕後生手中拿的普通鐵劍斬斷,反而被擋得退了回來,心中的憤怒與焦慮變得更加旺盛。於是挺劍,使了個麒麟奔雲,將地上塌出一個雪泥大坑,直向昆侖血襲來。
昆侖血此時將斷劍橫握於右手,左手畫出昆虛掌式,看來是要以五絕神功與之對敵了。
殷晨子先以兩道劍氣以交叉之式擊打昆侖血,昆侖血都以昆虛掌化解卸開。殷晨子遂欺身上前,使出昆侖絕學百折劍法,此劍法全為貼身纏打,攻勢連綿不斷,即使被對手隔開也能緊跟再打,的確是百折不撓,至死方休的駭人劍術。
殷晨子先是一招鷹隼三啄,分刺昆侖血印堂、膻中和章門,這鷹隼三啄劍速奇快,專打人體死穴,中者非死即傷,十分歹毒。昆侖血以斷劍快速隔開擊向印堂和膻中兩劍,再向右側身騰挪,閃避刺向章門的一劍。本想反擊,以斷劍使出昆虛刀法的拐擊破腕,沒想到殷晨子手腕翻轉,一個繞指劍將劍刃舞出一個圈花。隻聽噗的一聲,昆侖血閃避不及,劍尖擦著胸前而過,昆侖血隻感覺胸前一涼,劍尖不但將衣袍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胸前皮肉也被隔開兩寸來長,雖然入肉不深,但也是疼痛非凡。
昆侖血雙腳用力,在雪地上斜仰著身子向後滑行,企圖與殷晨子拉開距離,再順勢撈起地上一把積雪,用力抹在胸前止血陣痛。
這殷晨子是江湖老手,實戰經驗極為豐富,加上百折劍法的特性,哪裏會讓昆侖血有回旋的餘地。那冷鋒劍又是斜插而來,一招風雨飄搖,劍式如同傾盆大雨向昆侖血全身上下斬刺而來。
昆侖血使出疊雲步和五絕神功,仍舊斜仰著邊退邊擋邊閃,殷晨子前傾著,腳下踏雪無痕緊跟而上,招招都是殺氣洶湧。
這一個百折劍法不屈不撓的攻殺不停,那一個五絕神功連綿不斷的防禦格擋,兩人在呼嘯的風雪中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時間一長,兩人心中都不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