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沒能撐到店家上菜,便暈倒在桌子上。
一旁的人看到是個病人,也紛紛勻出自己的客房來,還有人說要幫忙扶著他們家公子上樓,被彩蓮很嚴肅地拒絕了。
在這偏遠的陸門,客棧都是十幾裏一處,別說是大夫了,真有大夫也不會選這樣一個蕭條的環境營生。
彩蓮給了銀子讓店家去請大夫,都快一個時辰了,連個信兒也沒有。
要是到了夜裏,估計更是不可能找到大夫了。
門外傳來“噔噔”的爬樓聲,彩蓮拉開門急急地去看,果是店小二回來了,他衝彩蓮道:“這位小哥,真對不住您,張大夫也搬家了。這是您的銀子,您收好嘞。”
彩蓮咬著唇搖頭說:“銀子你拿著吧,再幫我們打聽打聽大夫,如果能前來醫治我家公子,還有重謝。”
小二彎腰點頭道:“好嘞!”
夜色浮上來,彩蓮守在果果床前,她此時倒明白烏圖那句所謂“醫者不能自醫”了。
“小姐,你為什麼不能治一治自己的傷呢?”
幾乎天還沒有大亮,彩蓮就從房間裏衝出來,兩手的血,“店家店……家”
那小二在櫃台處打著盹,迷朦地望著樓梯口那處亂攘的人道:“公子,您……”
彩蓮蹬踩著樓梯,恨不得十步並成一步,急切道:“幫我找輛馬車,現在馬上。”
待店家看清楚這麵前人手上的血,哎,這這怎麼回事,他們可從來沒有惹上官司過,一著急話都有些說不清了,“怎怎……麼麼了?”
“馬車!幫忙叫輛馬車,現在!”
店家頭點得如搗蒜,忙飛奔出去了。
上了馬車,店家仍一臉懵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搞不好和他的店一點關係都沒有。
“南朝的軍營怎麼走?”彩蓮問。
店家答得不是很流利:“東東東南方向往前走二十裏。”
彩蓮坐在馬車前頭,一鞭子揮下去,瘦削的馬奔出好遠。
此時南朝軍營裏正在議事,為首的是齊霖,他坐在首座,其餘的人當然都站著,這中間也括齊燁。當然也有些將士門不滿意齊霖這樣“撿功”。
就像你在打遊戲的時候,被人搶人頭一樣,boss雖然是你辛苦打的,但因為最後一招是別人放的。辛苦打下的結果別人升級得獎勵,而你隻有看得別人升級得獎勵的份,這份心情就已經很不爽了。更何況南朝的軍隊十幾二十萬,這份不爽的怨氣,很難解決。
正說著北陽投城這火熱處,一名小卒在門外稟報:“大將軍,外麵有人要見你。還給了一隻竹簪子,說是有事求於王爺。”
“沒看到本……”齊霖話未說完,齊燁大步踏向帳外,厲問道:“人在哪裏?”
小卒指了指軍營門前的那輛馬車。
不一會兒,彩蓮見到齊燁,撲騰跪在地上道:“王爺,……奴婢彩蓮前來領罪。”
“你主子呢?”
“王妃她……小產了!”
齊燁的腦袋轟了一聲,什麼叫小產了?她懷了孩子?!他的孩子!
她竟不告訴他?!
“奴婢深知該死,但求王爺救一救王妃!”
齊燁從馬車抱出果果,她麵色慘白,不同於那日同他置氣了。
“把她拉下去斬首!”齊燁的聲音仿如閻羅,周身泛著一層寒冰。
“王爺,求您讓奴婢再照顧小姐一段時日,小姐好起來,奴婢也能放心地去了。”
好一會兒,前方才冰冷冷地飄來一句:“先留著你的性命。”
齊霖那邊散了議事,正準備與心腹商量個理由治一治齊燁,卻見他這會兒懷中已然多了一個人。
齊霖冷笑道,那必然是個女人。
連理由都自己撞上門來。看,老天爺都在幫他。
李治趙大奇已到了齊燁跟前兒,正準備問怎麼就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人。
被齊燁吼了個沒提防:“還不快去找大夫。”
趙大奇與李治隻覺齊燁抱著的這人眼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同聲命令屬下:“找大夫!”
兩人又看著一人從後麵跟來,趙大奇雖是個遲鈍的人,卻比李治先一步明白過來:“原來是姑娘你,你家小姐又……病了?。”
彩蓮福了福身子,沒說話也沒停留直直跟在齊燁的身後。倒是李治問趙大奇:“怎麼是她們?”
趙大奇搖搖頭,嘲諷似地開口道:“書呆子,這你就不懂了?!哼!”
講完趙大奇也跟了上去。
果果再醒來時,是一個夜晚。明明滅滅的燭火,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她這個腦子總是遲鈍的像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