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後麵又點頭又搖頭,確實是別人的腦袋。
她呢?說好聽點是個靈魂,說難聽就是孤魂野鬼!
果果被自己的真實的想法嚇了一跳,坐了起來。猛的起身,好像更是難受。
她睡了多久?!
孩子?這些事被她完全想起,指腹搭在手腕處,這個小生命已是不在了。
雖然沒有準備好要做母親,也料到是這樣的結局。但果果還是悲從心來。
是她對不起這個未成形的小生命!
她是個凶手,無疑!
一種從沒有過的悲傷從頭頂灌到腳趾,她知道失去了什麼,她也知道自己身處亂世,根本沒有辦法養活孩子,可果果還是很難過,控製不住的難過!
孩子長大後會像她?還是更像齊燁呢?!……
“你……”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忘記不了。
果果抬頭望他。是了,眼前的一切是在他的營帳中。她在腦中努力搜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未曾搜出什麼結果,便又被打斷。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樣溫柔的聲音,和他身上的鎧甲一點都不配。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說給他聽。
現在要說些什麼呢?為什麼還要問她呢?他心中沒有答案麼?!
他心中是有答案的吧!
想到此,果果眼中的悲傷發出一種惡狠狠的光來。
“不要這樣看著我。”
聽得他說,果果又低下頭,看著被子。憑她的所經曆的事情,遠不能把這件事情說明白。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果果說話的時候仍看著被子。以前她遇到事情總是想逃走的。而現在,她隻想卷縮在自己的“殼”中。
“我們還會有孩子!”齊燁坐在床簷邊,攬過她的肩,果果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間。
冰冷的鎧甲,沒一點溫度。她沒力氣掙紮,也不想掙紮,她與他其實在思想中,本就是兩路人罷?!
她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而他自始自終都生活在一個男尊女卑的朝代裏。她怎麼敢向這樣一個世界裏索取愛情?!
原來如此,一切都源於她所思所想所取。
“王爺,很感謝你的照料。養好身體後,我想去江南,聽說那裏景色宜人,是個好去處。”果果說得很輕很柔。
“陸門的事,馬上就結束了。回到樊城我先回亶父皇,就陪你去江南。”
“王爺,……”
齊燁皺眉,似乎不喜歡她這樣稱呼他。
果果平放在被子上的手推開齊燁,她看著他的眼睛,半空的手抬了個齊燁眼睛的高度,突覺出什麼,她又紅又放下,兩隻握在一起,才又說:“王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一個人去。以前種種,都是我年幼無知,請王爺不要同我計較。”
齊燁那雙深邃眸子裏的光彩漸漸沉下去,他的眉緊緊蹙著,卻沒有開口。
這確實是個促膝長談的好時機。即是如此,把話講明了,好好地離開,算是對她無知戀愛,難得青春一場的交待。
“至於你說我是慕容通和齊霖放在你身邊的眼線,還是北陽派來潛在你身邊的細作都沒有關係,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害你。真的,王爺,你那麼聰明又那麼有權力,一定也不會讓我有害你的機會的。”
他的眼睛似乎要將她定住,微怒:“江南我陪你去,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放我離開,好麼?王爺,我覺得我一點都不適合你們圈子。從一開始,棋子也好,王妃也好,我哪一個都很不稱職。說真的,我隻有一條命,我玩不起。”
“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他的保證。
多麼像新婚夜的話,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門外的影子晃晃悠悠,醉熏熏的音調還在耳畔,果果搖頭。
不要把傷害你的匕首遞到別人手中,別人才不會有機會傷害你。
付出的是情,傷的可能是性命!
“王爺,我求你放過我!”果果的淚一下子湧出來,整個身體都在打顫。
齊燁抱住她,似乎要把她揉進骨血裏,句句堅定地說:“你是誰,我可以不在乎。果果,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離開我。”
“大將軍,太子請你過去一趟。”趙大奇的嗓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洪亮,帳外的還有李治。其實他倆都知道,太子此時找將軍不外乎去北陽人的身份。又要有地位,又要有在軍中的氣勢要壓得住北陽。當然這不是說太子就沒有這股子氣勢。這就有了第二條,萬一是北陽是假裝議和,設了埋伏,他齊霖身為一朝太子,又怎麼能擔這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