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起身，抬了抬眼睛又往地上瞅：“你怎麼不睡了?我就不進去了。一會兒我到偏廳去睡。你好好休息，晚安。”自上次揪袍子的事被齊燁說與她，她的手在他麵前格外的不自在。
晚安這個詞，齊燁第一次聽到，蹙了戚眉說：“你進來，我有話與你講。”
“哦。”果果跟進去。且猜多半是訓話，他休息夠了，就拿她開訓。真是的！
齊燁見果果進來，自己坐在床頭假寐，半晌他睜開眼：“這裏平常的侍女呢?”
果果瞥了齊燁一眼，便訥訥地說：“沒有。”她在心裏謫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聽雨閣裏有幾個人。
而後，果果垂下了眼瞼，說：“你需要的話，我去叫她們過來。”
齊燁道：“不用了，我明天就回。”
果果吃了一驚：“這麼急嗎?”
齊燁凝神看著果果：“我回城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在走之前，我需要你幫我送一封信到城東的李府上去。讓他看過信後當即燒掉。”
果果認真地點頭，又問他：“你就是為這件事回城啊?”對於前一個問題，實在是不成問題。雖然她不知道齊燁指的其他人是誰，反正不是她，應該也不是彩蓮。在這個世界裏果果認識的人真是少之又少，齊燁沒有必要為這個擔心。
齊燁簡單地應了聲。
果果追著這封信驚異又說：“你怎麼不寫封信給他?這樣更簡單，你也不用回城了啊！幾千裏地呢！你是騎馬回來的嗎?”
齊燁沉默了片刻看她，果果也正在望著他。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陡然間看見齊燁此時的目光，果果驚駭地嚇了一跳。
這是他的目光嗎?像燒紅了的炭火一樣灼灼閃著光，像要燒穿她的衣裙一般。而他棱角分明的臉，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股吸引人的磁力，果果的心不由得怦怦怦地急跳起來，“咚咚咚”跳得那麼響。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果果抿緊了唇，內心裏有點惶惑，這樣概然的發問對不對呢?要知道，往前邁一步，就說明關係近一步。
“沒什麼，睡覺吧。”
果果再看向他的眼睛，全然沒剛才那般灼灼的神態。她略失望地點點頭，忽又想起來那封信便說：“不是要送信嗎?”
“這個不急，明天卯時去。”說話間齊燁已經寬衣躺下。果果想自己不能再呆下去，“哦”了一聲轉身出門。
齊燁起身迅速地拉住她，這個人生得這樣笨。他隻穿著一件白布裏衣，果果被他猛拽進懷裏，她的頭靠在齊燁的肩上，她能聽到自己心跳聲，能聽到齊燁的呼吸聲，能聞到齊燁身上的體汗味兒。
這是一種令她困惑的情愫。
良久，果果被齊燁摟著，她的臉上滾燙。又過了一會兒，齊燁鬆開了她，看著她臉頰色布著兩片紅暈，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摸。
果果被他的這一摸，很不自在，臉上越發滾燙。皺著眉誠心讓齊燁在她麵前出醜，嗅著空氣道：“你都有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