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上的一番話,桌上所有人的眼光便一下子齊齊看向她,隻一瞬間她便又成為全場的焦點,蘇靈兒感覺到身邊的兩人亦是將眸光轉向了自己。
她看不到他們此刻的表情,也不容她再猶豫,便端起了桌上的琉璃盞,落落大方地起了身,笑道:“父皇,靈兒就是有天子的膽子也不敢撫父皇的麵子,隻是靈兒素來不勝酒力,若酒後失了態,豈不被父皇笑話?”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酒後失態?無論靈兒呆會如何失態,朕亦不會追究,如何?這下靈兒可以放心地暢飲吧?”穆廷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若是再推辭的話,怕是太不識趣了,蘇靈兒深深吸了一口氣,便用一隻袖子遮住了大半邊臉,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大有豁出去了的味道。
管它什麼酒精過敏,不就是身上難看點嗎?還有若真的酒精中毒,昏迷過去豈不是正如了她的意,反正她也不想麵對眼前的一切,倒不如昏睡過去呢。
心中這樣想著,也不再看向身旁之人,對於所有來敬酒的人,她也都來者不拒,皆是痛痛快快地一飲而盡。
現場氣氛再次被掀向了一個新的高點,那些平素裏道貌岸然的王孫大臣們亦卸下所有的麵具,不醉不歸。
“你不要再喝了。”蘇靈兒隻覺得自己喝得頭昏乎乎的,都有些飄飄然了,卻聽右邊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壓抑的怒火。
蘇靈兒微微眯了眯那雙已有些迷離的雙眸,小臉兒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染起了兩片紅霞,忍不住嘟起兩片嬌豔如花瓣的紅唇,有些賭氣地道:“我偏要喝。”
心裏卻在想,你以為你自己長得像少離就可以管得了我嗎?
說著,兀自端起手中的琉璃盞一飲而盡,為什麼不喝?她隻想將自己灌醉,難道也不可以嗎?
她就是不想再麵對眼前的一切,她隻想好好地睡上一覺,難道也不行嗎?
“你……”穆少離隻是綠著一張俊臉,麵對這麼多人也不好發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靈兒將自己灌得神智不清、迷迷糊糊地,然後很快便如她自己所願爛醉如泥……
當蘇靈兒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見自己正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燭光在空氣中搖曳,這是哪兒?蘇靈兒頭痛欲裂,口幹舌燥,忍不住輕蹙眉頭,輕輕喚了聲“宣兒”。
卻並不見萱兒回應,這時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閃了過來,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竟然是穆天其。
“你怎麼會在這裏?”蘇靈兒滿臉戒備地看向來人,心裏頓時就莫名地有些緊張,她現在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而且他也這麼巧同時出現,難道?蘇靈兒忍不住低眸看向自己,當看到自己僅身穿白色的褻衣時,瞬間便驚出一身冷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這家夥趁著她喝得不省人事了,就將她給就地解決了嗎?
“哼,這是我的行宮,我不在這裏,還能去哪裏?”見蘇靈兒如此警惕地盯著他,不覺得有些好笑,但是臉上依然是冷若冰霜,沒有絲毫的笑意。
“你的行宮?”蘇靈兒差點忘了他們現在是在皇家獵場,而就在白天的時候,她很隨意地就將自己灌醉了,然後……對於自己怎麼會出現在太子的行宮,她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那既然是你的行宮,我出去便是。”蘇靈兒瞄了瞄四周,還好自己的衣袍就在床上,便伸衣拉過衣袍,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她才不要深更半夜地和這樣的人呆在同一個屋簷下,她擔心自己會做噩夢。
而且誰知道他會不會故伎重施,再找個什麼無恥之徒毀了她。
他如此恨她,誰能保證她的人身安全,她可不想做個冤死之人。
“夜裏山上經常有野獸出沒,如果你想成為那些凶殘的野獸的美食的話,請便!”意識到蘇靈兒想逃離這裏,他隻是瀟灑地轉過身去,卻不忘提醒她。
“就算成為野獸的美食也好過與你同處。”雖然頭痛得厲害,但她還是動作利索地穿好自己的衣袍,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和這樣的人共處。
“隨你!”看著蘇靈兒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裏,穆天其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不過轉瞬即逝,他好心讓她睡在他的床上,而她竟然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將他與那些凶殘至極的野獸相提並論,哼,現在已是深夜,正是野獸出沒之時,若真的喂了那些畜牲可別怪本太子沒有提醒你。
穆天其忍不住在心裏冷哼一聲,便朝自己的大床走去,折騰了一天,也真的很累了,隻想拋卻一切,好好地睡一覺。
蘇靈兒賭氣似地走出了穆天其的行宮後,才發現自己太衝動,外麵雖有微弱的燈光,卻終究抵不過暗夜的漆黑和無盡的寒意,她這才注意到行宮位於半山腰,其餘的房間也早已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