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暴君尼祿之謎(2 / 3)

尼祿迫害基督徒的油畫如果在塔西坨看來,尼祿是火災的罪魁禍首的說法還隻是一種謠言的話,那麼蘇埃托尼尤斯就已將此當作了事實:“因為尼祿借口醜陋的老建築和蜿蜒狹窄的街道不堪入目,所以他便使羅馬變成了一片火海。”這些話是蘇埃托尼尤斯在火災發生70年後寫下的。又過了100年,卡修斯·迪奧撰寫了尼祿的編年史。在他看來,尼祿的意圖是顯而易見的:“尼祿隻是想實現他早已製訂的在有生之年破壞羅馬城和羅馬帝國的計劃。”

塔西坨的講述很令人感動。他寫道,身為皇帝的尼祿由於害怕和焦慮而幾乎發瘋,獨自一人在火海中來來回回地瞎跑。卡修斯·迪奧稱尼祿身著歌手的衣服,“在巴勒登宮的最高點”歌頌這場大火的謠言是完全不合情理的。因為當時巴勒登宮處在熊熊大火之中,尼祿並不想自殺。

那麼一再破壞滅火工作,並將火勢撥弄得更旺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誰呢?是受尼祿指使的禁衛軍團士兵?還是陰謀的策劃者?能說明問題的也許還有這樣一個事實,即大火起於臨近競技場的地方,然後朝著巴勒登宮蔓延過去。大火在第六天時燒到了埃斯奎林的山腳下,看起來似乎要逐漸熄滅了。然而令人費解的是,隨後大火又在一個從未遭受過火災的地區中部複燃了。該地區是禁衛軍團的軍事長官蒂格利努斯的領地。

針對火災的發生純屬偶然這樣一個論點,那些被認為是縱火者的禁衛軍團士兵總是不斷地被用作反麵論據。然而有一個證據卻可以更正,即在編篡曆史時對禁衛軍團士兵在火災中表現的錯誤闡述,可使真相大白於天下。羅馬帝國的禁衛軍團士兵既是皇帝的貼身衛士,同時又是消防滅火的精英。他們未能製止住大火的事實並沒有貶低他們的能力和素質。因為就是今天的滅火技術也可能不足以撲滅那場巨大的火災。那時的消防專家們就肯定已經知道在當時情況下人們隻能用燃燒著的東西來對付燃燒物了。直到今天,對燃燒物以毒攻毒仍不失一種有效的手段,如在撲滅森林大火時。這種技術采用起來極其簡單。在主要的火災發生地和麵臨火災危險但還未遭受火災的地區之間有控製地點火,這樣便形成了一條燃燒著的通道,大火在這條通道裏由於缺乏燃燒物而慢慢熄滅。那麼對此外行的人大概會對為滅火而縱火的禁衛軍團士兵有些什麼想法呢?當時現場當然會有證人,在他們看來,禁衛軍團士兵這樣做很可疑。

無可爭議的是,尼祿將火災的責任推卸給了基督教徒。這當然肯定不是因為尼祿喪盡天良,他也許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事實上,因為基督教徒是最容易讓人想到的作案人,而且民眾要求知道誰是火災的罪魁禍首。在那些狂熱而堅定地打算殉道的基督教徒眼中,羅馬便是一個典型的腐化墮落的世界,它的沒落即將來臨。同時代的人談到了刻在牆上的文字,其內容是要求燒毀羅馬城。早期的基督教徒們幾乎不可以暢所欲言。那場火災被看作是上帝的懲罰。

此外,令人敬仰的保羅在給羅馬市民的來信中,嚴肅地告誡全體教徒不要無故地激怒官方。在塔西坨的記述中,羅馬城的基督教徒們在被捕之前就承認了這一點。引人注意的還有,在塔西坨主觀臆斷尼祿下令迫害基督徒的同時,卻沒有提及任何一個殉難基督教徒的名字。尼祿並不是因為基督教徒的信仰而判決他們,而是由於一種尋常的犯罪行為。由尼祿下令對可能的作案人基督教徒的追捕在時間和空間上都是有限製的。公元69年,對他們的判決和處罰便結束了。基督教徒們並沒有受到普遍的追捕,官方要緝拿的隻是縱火犯。羅馬城的基督教教區共有3000個成員,其中隻有200至300人受到起訴。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在衣服被潑灑上易燃物後活活燒死。這是從前羅馬城對縱火者處罰的典型方式。

然而尼祿要在政治上對被判決者所受到的嚴厲處罰負責。信仰基督教的“曆史學家”們在中世紀實施了他們遲來的報複。蘇爾皮修斯·塞維魯第一個指控尼祿是縱火犯。今天許多學者甚至認為,基督教的抄寫人員事後將塞維魯的這種觀點加入了塔西坨的著作中。

在指控尼祿縱火燒毀了羅馬城時,反複使用的一個論據便是這場災難極好地順應了他的經濟政策。經濟蕭條和就業率低是當時存在的兩個最明顯的問題。尼祿采取的解決方法是變革性的。他宣布要使貨幣貶值。

事實上,使當時流通的貨幣,即金幣和銀幣貶值(指鑄造同樣麵值的金幣和銀幣時加入一定量的非金銀成分——譯者注)是重新填滿空蕩蕩的國庫的有效方法,隻是不可以公布真相,因為根據當時的看法,實際價值必須和名義價值相符。然而尼祿並不打算補充國庫,他決心促進經濟的發展。尼祿公開使貨幣貶值,這一舉動創新而冒險,但卻奏效了。貨幣數量的增多使得貨幣的使用價值降低,利息也隨之降低。更多的貨幣增強了消費力,生產效率也相應提高了。尼祿安排了許多重建的任務。經濟形勢變得欣欣向榮。盡管尼祿的這種措施在今天看來值得商榷,然而對於一個古代的統治者來說,這仍然不失巧妙之舉。

重建工作組織得極其出色。人們用從羅馬城清除的瓦礫填平了奧斯蒂亞的沼澤地,並排幹了積水。一隊隊的貨船將糧食運進城裏,返程時又運走城中的瓦礫。為了使火災不再發生,尼祿要求避免先輩們在城市規劃時的失誤。正因為如此,他不再以有著彎彎曲曲狹窄街道的老市區作為新的城市規劃基礎,而是下令在內城修建互成直角的寬闊大街,在街道之間聳立著長度為21—24米的一排排高度相同的房屋。按規定,不再修建相互緊挨著的行列式住宅。每一棟新建的房屋必須各自有四堵外牆,每棟房屋的底層都得用薩賓岩石或阿爾巴尼亞岩石建成,此外還得有拱廊通向街道。這些拱廊不僅可以遮擋灼熱的陽光,而且在失火時人們可以利用其頂蓋更好地控製火勢。尼祿的新皇宮“黃金屋”是羅馬最高的建築物。即使在對高大建築早已司空見慣的羅馬人眼中,“黃金屋”也是超一流的。修建“黃金屋”時,在技術上進行了不計其數的革新。其中音樂廳裏有一架曆史上最大的液壓可升降的管風琴。其餘大廳的頂部是由有孔的象牙製成,在各個孔洞的頂部裝有可移動的薄片。這種裝置真是太巧妙了。當移開頂部的薄片時,各種鮮花可如雨般散落下來,尼祿可以使他的客人完全置身於花的海洋之中。房屋的拱頂有內外相通的隱蔽管道。也許有人一定要認為這是古代的自動滅火裝置,其實它們並不用於滅火,而是為了使香水能從天上灑落下來。這座新宮殿與尼祿獨特的人生觀完全相符。尼祿在“黃金屋”修建完畢而得以入住時大聲叫道:

“現在我終於開始像人一樣地居住了。”

悲劇的結局

尼祿的新皇宮有著無與倫比的規模:在宮殿前廳中央有一座高達30米的尼祿巨型雕像。最外圍的建築是一個由分別長300米的三排圓柱支撐的大廳。皇宮中間有一個大如海洋的人工水池,周圍的建築物就像一座座城市。此外,屬於這座宮殿的還有莊稼地、葡萄園以及滿是家畜和野獸的牧草地和森林。這座位於羅馬中央的非凡“莊園”,南及卡埃利尤斯的克勞迪烏斯神廟,東鄰馬埃切納斯的莊園,並將西袒的巴勒登宮納入其中,而向北則一直延伸至奧古斯都廣場。

電影描寫尼祿宮中場景在希臘慶祝勝利的同時,羅馬卻有人在預謀推翻尼祿的統治,首當其衝的是貴族階層,而原因已是眾所周知的。同時,廣大民眾也在發牢騷,他們抱怨運糧船隻航運時間不規律,再加上為了支援在猶地亞地區進行的戰爭,好幾艘滿載電影場麵:尼祿為亞美尼亞國王加冕糧食的船隻都被充了公。此外,國庫空虛使得遲遲發不了軍餉,這對任何統治者來講都是不利的因素。警察頭目海利尤斯一心想當皇帝。他呼籲尼祿盡快趕回羅馬。尼祿答應了。公元68年初,尼祿不顧風暴啟程出航了。途中他險遭不測,但幸免一死。他下令劃槳的奴隸全力以赴,結果隻用了七天的時間便橫渡了亞得裏亞海。尼祿在布林迪西登陸,繼續向那不勒斯行進,並在那裏作了短暫的停留,隨後途徑昂蒂烏姆(安齊奧)和阿爾巴隆加到達羅馬。

在首都羅馬,尼祿受到熱烈的歡迎。可他是怎樣的一幅打扮啊:齊肩的長發,身披一件紫色的寬外袍,外罩一件鑲有星形勳章的鬥蓬,頭戴一個用野橄欖枝編成的花環,手拿一頂從奧林匹亞帶回的勝利者桂冠。尼祿將入城式搞得如同軍隊從戰場凱旋歸來。在兩匹白馬拉著的金光閃閃的禦車上,和他站在一起的是“被征服的”基塔拉琴演唱者狄奧多。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尼祿的禁衛軍,他們除了手捧尼祿獲得的象征勝利的1808個花環之外,還舉著注明尼祿獲勝地點的牌子。在歡慶活動中,尼祿就像是一個獲勝的統帥,但卻不是在軍事方麵,而是在藝術方麵。這樣的場麵當然惹得保守派對他火冒三丈。他們認為尼祿的這出“鬧劇”貶低了傳統的凱旋隊伍的尊嚴。但尼祿肯定並不是出於這種動機。他高興得完全像個孩子,還讓人將獲得的花環放到他的臥室裏。然而盡管他的臥室十分寬大,但也容納不下所有的花環。於是他又下令將花環送到馬克西莫斯競技場附近的方尖石塔上。

盛大的凱旋儀式之後,緊接著便發生了一件大事。3月中旬,羅馬得到消息,高盧年輕的地方長官尤利烏斯·文德克斯暴動了。當時尼祿正在那不勒斯,對這件事情沒有予以高度的重視。事實上,文德克斯隻掌握著少數幾支軍隊。向來忠於尼祿的高盧行省省會盧格杜努姆(裏昂)並沒有卷入文德克斯的暴動。

尼祿順便給元老院寫了一封信,稱他沒能出席元老院的會議是由於脖子不適。他要求元老院強烈譴責並宣判文德克斯有罪。然而在這期間,文德克斯也並非在束手待斃。他讓人傳消息給伊斯帕尼亞地區塔科恩西斯的地方長官加爾巴,要求他也參加暴動,並許諾支持他做皇帝。

當時已73歲的塞爾維尤斯·蘇爾皮修斯·加爾巴元老非常富有,但也很吝嗇。公元60年,尼祿任命他為西班牙的地方長官。那時他和元老院的關係還相當不錯。在西班牙任職期間,加爾巴以剛柔相濟而出名。他殘暴又遷就,其座右銘是:“誰也不能因為無所事事而受到追究。”所以加爾巴經常和尼祿派來的使節爭吵。他害怕尼祿發怒也是理所當然的。加爾巴是一個呆板而謹小慎微的人,文德克斯讓人帶來的消息使他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因為這樣他就麵臨必須進行選擇的困境。他要麼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成為謀反犯,要麼繼續當寄生蟲。最終他做了他最擅長的事情:什麼也不做。然而由於忠於尼祿的阿基塔尼恩地方長官要求他反對反叛者文德克斯,加爾巴便別無選擇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正是羅馬的元老院最終促使了他反對尼祿,因為盡管叛亂發生在羅馬以外的行省,然而起領導作用的卻是元老院。處於最高階層的貴族們這一次打算永遠地擺脫尼祿。

4月2日,加爾巴最後下定決心采取行動。他在卡塔赫納發表聲明,公開宣布反對尼祿,並自稱是“元老院和羅馬人民的使節”。他首先得到盧西塔尼恩地方長官馬庫斯·奧托的支持。奧托是波帕埃婭的前任丈夫和尼祿的老朋友。

尼祿接到加爾巴的公告時差一點兒昏了過去。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常態,還即席為叛亂頭目們創作了幾首諷刺詩。晚上,他照常去了劇院,甚至還抽時間讓人給一位演員送去他表示慰問的樂譜。直到第二天,尼祿才開始采取對策。他在元老院下令宣布加爾巴為國家的敵人,隨後又作了一些軍事上必要的安排。羅馬三個軍團占據了意大利北部的陣地。派去保衛盧格杜努姆的是全新裝備的精銳部隊“亞曆山大大帝”。此外,尼祿還下令在米塞努姆岬角招募水手組建一個新軍團。

在最接近叛亂者的上日耳曼地區,地方長官盧修斯·維晉呂斯·魯弗斯掌握著三個軍團的兵力。加爾巴和文德克斯成功與否便取決於他的態度。向叛軍發動進攻是魯弗斯的職責。於是他發動了進攻,但行動卻極其遲緩。5月底,他終於和文德克斯指揮下的一群烏合之眾遭遇了,並取得了勝利,隨後文德克斯便自殺了。

尼祿青銅像現在加爾巴變得孤立無援了,在絕望中等待末日的到來。他僅有的一個軍團在伊比利亞半島上修築防禦工事。當時萊茵河的駐軍、下日耳曼地區的指揮官馮特尤斯·卡皮托以及達爾馬提亞和潘諾尼恩的地方長官都支持皇帝尼祿。在這種形勢下,一切隻需要尼祿發出一個明確的信號。也許他隻要率領一支效忠於他的軍團前往加爾巴的駐地便完全足以解決問題了。然而尼祿的態度卻是消極的。

尼祿現在是皇帝還是藝術家?他在希臘嚐到了當藝術家的甜頭,所以甚至打算讓出皇位或者和加爾巴分享皇權。漸漸地,就連他的追隨者也受夠了他的優柔寡斷,所有的人都投靠了加爾巴。最後連臭名昭著的蒂格利努斯也為了保全自己而稱病告假,離開了他。事實上,蒂格利努斯是真病了,他患了癌症。由於他在困難的情況下背棄了尼祿,加爾巴最終付了他極其豐厚的報酬——免他一死。蒂格利努斯出逃後,禁衛軍團的第二號人物寧菲迪斯·沙賓努斯接手了一切事務。在研究醫學的曆史學家漢斯·夏德瓦爾特看來,沙賓努斯利用了尼祿獨特的性格。尼祿在一生中更為重視的是私人的談話和建議,而不是政治的現實性。他對沙賓努斯的提議言聽計從,而正是這一點給他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因為沙賓努斯不厭其煩地使尼祿相信他已眾叛親離,所有的軍隊都反對他。他還向尼祿散布謠言,稱埃及的地方長官蒂貝裏尤斯·亞曆山德羅斯也已產生了動搖,甚至忠心耿耿的圖爾皮利亞努斯也背叛了他。但這全都是胡說八道。可尼祿是不可能去查明這些說法是否屬實的。塔西坨在作曆史記載時寫道——在這種情況下他是肯定可信的:“與其說尼祿是被武力所擊倒,還不如說是被各種虛假的消息和流言蜚語弄垮的。”最後沙賓努斯敦促尼祿離開“黃金屋”,前往弗爾維利安花園附近的一座行宮。當尼祿真的這樣做了時,沙賓努斯便和幾個元老一道趕往禁衛軍團的駐地,向大家宣布尼祿逃往埃及了。剩下的便是搞顛覆的習慣做法了。顛覆者用黃金收買士兵,許諾如果擁護加爾巴為皇帝則每位禁衛軍團士兵可得到3萬個澤斯特策,每位軍團士兵可得到6千個澤斯特策。但是士兵們從來也沒得到這筆錢。

6月9日清晨,尼祿不踏實地睡了一會兒剛剛醒來時,便立刻覺察到情況有些不妙。周圍很安靜。簡直太安靜了。哪兒都找不到他的貼身侍衛。他們卷走了所有他們認為值錢的東西。慢慢地,尼祿由恐慌變為麻木。“我那裝著毒藥的金匣子呢?”尼祿並不害怕死亡,隻是害怕遭受痛苦,因為他渴望著一種永恒的安寧。然而連裝毒藥的金匣子也找不到了。現在他身邊的隨從隻剩下法奧恩、埃帕法羅迪托、涅奧菲托和斯波魯斯四人。甚至他美麗的妻子也不見蹤影了。

尼祿自殺的情景蘇埃托尼尤斯是唯一描寫尼祿生命最後時刻的編年史作者。由於尼祿沒有可服用的毒藥,便派人出去尋找過去常在一起喝酒的角鬥士斯皮庫魯斯,或者隨便找一個願意動手殺死他的人。然而沒有找到這樣的人。尼祿用他僅剩的一點飽含痛苦的幽默喊道:“難道我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嗎?”

為了不馬上被認出來,尼祿披上了一件舊鬥篷,戴上了一頂奴隸的帽子。這身裝扮在他過去夜晚出遊時曾十分有用。這一小隊人出逃時路過了禁衛軍團的駐地。尼祿親耳聽到他的軍隊在高呼加爾巴為皇帝。他們最後不得不將馬匹留下,徒步穿越荊棘叢生的灌木林繼續前進。尼祿赤裸著雙腳。法奧恩將自己的披風在地上攤開,這樣尼祿的赤腳在行進中就不會受傷。當一行人來到一沙坑麵前時,法奧恩請求尼祿在他們開辟出一條路之前先隱藏起來。尼祿拒絕了,他說:“我不願意被活活地埋葬。”

荊棘叢劃破了尼祿的皮膚,撕碎了他的鬥篷。他一路爬行著來到一處秘密的地方。隨從們催促他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尼祿並不認為自己沒有指望了,他還沉醉在幻想中。但是法奧恩態度很堅決,他將尼祿拉回到現實中來。最後尼祿終於下令為他挖一個坑,並備上一些水和劈柴,這樣他至少還能夠被隆重地安葬。據說在準備墓穴的過程中,尼祿不斷地高呼:“隨我而逝的是一個多麼偉大的藝術家啊!”

這時一位信使敲響了前門。他向尼祿報告說,元老院已經宣布他為國家的敵人。尼祿拔出了他的短劍,用手指試了試鋒刃,然後又將它插回了劍鞘。他說:“決定我命運的時刻還沒有到來。”此時傳來陣陣馬蹄聲和嘈雜的人聲,其間還有人高聲地下達著措詞強硬的命令——捉拿尼祿的人馬上就到了。見大勢已去,這位曾主宰地球的羅馬皇帝終於將短劍刺向了自己的咽喉。這時,埃帕法羅迪托閃電般地來到尼祿旁邊,幫助他盡快結束了生命。正在此刻,一位軍團百人隊隊長衝了進來,當他看到垂死的尼祿躺在地上時,便試圖為他包紮傷口。尼祿誤解了他的這一舉動,臨死前還含糊不清地說:“你是忠誠的。”最後他低語了一聲:“太晚了!”他那張得大大的眼睛終於變得僵直。尼祿死了。所有人都離開了他,最後隻有他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克勞迪婭·阿克特和他的同性戀情人斯波魯斯仍對他忠貞不渝。尼祿的骨灰被安葬在品西奧島上,那是屬於尼祿自己的多米緹爾家族的墓地。

尼祿死後兩年,出現了一個假冒的尼祿。這在整個羅馬帝國,尤其是在將尼祿奉為神靈的希臘各行省,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在古希臘羅馬的曆史記載中,尼祿被描述成一個暴君。這樣的一個尼祿曆史上大概從來沒有過。盡管在這方麵有了新的科學發現,但塔西坨、蘇埃托尼尤斯和卡修斯·迪奧也還是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他們將尼祿的形象歪曲得幾乎完全遮住了他的真實麵目。

拿破侖死亡之謎

拿破侖的謎團難以揭開

拿破侖·波拿巴(1769—1821年),出生在地中海科西嘉島上一個沒落的貴族家庭,他是近代法國資產階級卓越的軍事家、野心勃勃的拿破侖在戰場上政治家。他曾經率一支強大的軍隊,橫掃歐洲大陸,使各國封建勢力聞風喪膽。他以後又登上了法國皇帝的寶座。他的卓著戰功、動人故事,至今仍神話般地在法國人民中間廣泛地傳頌著。現實中的拿破侖逝世,一個傳奇的拿破侖開始了。生前不斷的挑戰將他掏空了。死後,榮譽、傳奇就來填補空位,使他成為一座永遠屹立的神廟。夏多布裏昂說:“拿破侖生前不曾取得天下,死後天下卻屬於他”,1811年的拿破侖畫像他被奉為人的力量、意誌和智慧的最高表現,拿破侖熱持續至今。

自從拿破侖逝世以來,一百多年來,他韻秘密永遠揭不完。一如歌德所說:“拿破侖的傳奇就像聖·約翰的啟示,大家都知道這裏麵隱藏著另一件東西,但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歌德所說的“另一件東西”,指的不是秘密,而是他的謎。秘密經過追蹤,可以揭開,一旦涉及到謎,就不容易破譯。一百多年來,有關他的著作層出不窮,有關的電影、電視也有許多。前兩年,法國一家電影製片廠計劃拍一部有關他的電影,準備集資竟達26000萬法郎之多。德國、意大利、西班牙、英國、匈牙利等國家都參與了投資。而這些國家當年都被拿破侖入侵過。但現在他們跟法國人合夥拍攝有關拿破侖的電影,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他們如此幹?無疑也是拿破侖謎團之一。美國那回也出資4200萬。一百多年來,西方世界有關他的電影、書籍、傳記、雕塑、繪畫和散見於報章雜誌的文字,都有泛濫之勢。所有這一切,旨在將拿破侖的謎團揭開。但揭來揭去,結果是:作家增加了,書籍增加了,可謎團還在那裏,也許永遠揭不開。

流放在聖赫勒拿島上

1815年滑鐵盧一戰,法軍死傷25000人,被俘虜8000人,其餘大部分逃散了。惠靈頓軍團死傷15000人,布呂歇爾軍團死傷7000人。那一天前還是青翠碧綠的田野和山坡,鋪滿了血肉模糊的屍體、傷員以及無數殘缺的肢體,綠色的平原變成了血的海洋。拿破侖的東山再起,隻是曇花一現的曆史插曲,做了近百天皇帝的拿破侖在第7次反法聯盟的百萬大軍的猛撲下,由於滑鐵盧戰役的慘敗,第2次被迫退位,被放逐到南大西洋的海島上。

在聖赫勒拿島上的拿破侖1815年8月8日,旭日東升,英吉利海峽上刮起了強勁的海風。懸掛著英國皇家海軍白色旗的“諾森伯倫”號旗艦,在低垂的蒼穹下,揚起風帆,破浪前進。從皇帝到俘虜,拿破侖已默默地屈從了他的命運,他再也不想製定什麼東山再起的計劃了。可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日子卻讓他難以忍受,尤其是大海上單調枯燥的航程更讓他心煩氣躁,他不時地埋怨道:“我生來就是為工作的。無所事事是對我最殘酷的刑罰。”8月27日,拿破侖對身邊的人滔滔不絕地談起布裏埃納之戰和法國大革命,這時他萌發出撰寫回憶錄的拿破侖軍隊兵敗撤退念頭。從此以後,人們每天都看到博學多才的拉斯加斯伯爵胳膊下麵挾著一疊稿紙朝拿破侖的艙房走去,拿破侖口述著那個輝煌時代所發生的每一件事。由於工作,海上的日子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經過67天的海上航行,1815年10月15日,聖赫勒拿島的最高山峰終於從雲縫裏露了出來。隨後,一座戒備森嚴、帶有雉堞的堡壘湧出海麵,它險峻陡峭、巍峨高聳、瞭望塔和城牆插向大海。拿破侖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這個令人生畏的海島,然後說道:“這不是什麼好地方。當初,我留在埃及就好了,現在已是整個東方的皇帝了。”

聖赫勒拿島在非洲大陸以西1900公裏的大海中,麵積約120平方公裏。聖赫勒拿島是南大西洋中一個十分荒涼的孤島,島上全是紅色的火山岩,島的中心聳立著一座900米高的石頭山。這裏用來囚禁曾經一度主宰了歐洲大陸的這位科西嘉出生的普羅米修斯,可以說是最合適不過了。該島在17世紀後半期歸屬英國,是英國西印度公司往來於英國和印度之間的船隻停泊港。它離最近的海岸(非洲海岸)大約2000公裏,再加上島上陰森森的懸崖峭壁和堆起的火山岩,似乎成了拿破侖的天然監牢,歐洲列強再也不用擔心拿破侖會逃離聖赫勒拿島,重現“百日政權”那一幕了。

聖赫勒拿島的氣候,並不是人們傳說的那樣惡劣多變。拿破侖向古爾戈口述回憶錄相反,倒是一個溫和濕潤,適合於療養的好地方。當然,這是人們現在對這個島的評價。拿破侖與他從前的部下古爾戈將軍、蒙托隆將軍夫婦、侍者拉斯卡斯和主治醫生安通·馬爾基等一起,在島東部的“長林”過著隔絕人世的生活。

英國由於曾經在厄爾巴島吃過苦頭,這次為了嚴格管製這位英雄,任命了一個以勇猛聞名的赫德森·洛為新總督,並嚴令他決不能放鬆對拿破侖的監視。赫德森·洛遵照上級的命令,對拿破侖嚴加防範。兩個警衛不分晝夜、形影不離地“陪伴”著他。這使拿破侖很為惱火。

英國非常害怕這個矮小的普羅米修斯掙脫枷鎖重返歐洲。拿破侖雖說被打敗了,但是他的聲望,就是路易十八也無法與之相比。假如他逃出聖赫勒拿島,再次踏上法國的土地,不言而喻,整個歐洲將為之震動。隻要拿破侖還活在世上,這種不安寧的因素就不會消失。島上還沒有一座像樣的建築可以接待這樣一位特殊的俘虜。拿破侖上岸後,暫時寄居在英國商人巴爾科姆家中。兩個月後,他搬進了經過擴建的朗伍德別墅。為了杜絕拿破侖逃跑的任何一個微小的機會,英國人采取了森嚴的警誡辦法。他們在朗伍德的四周劃出了一塊周長約12英裏的地方,拿破侖可以在此範圍內自由活動,無須任何陪伴。在此界外,則布置了一連串的哨兵,除非有一名英國軍官陪同,否則拿破侖不得自由出入。在房屋的進門處也布置了崗哨,巡邏兵來回不斷。晚上9點以後,拿破侖不得擅離房屋,不憑口令任何人不得隨便進出。島上每個登陸地點,甚至類似登陸地點都設有哨兵,連通向海麵的每條羊腸小道上都布置了崗哨。在海島附近的海域,有兩艘英國戰艦不斷巡遊。外國船隻不準在海島附近停泊,如果有船隻因重大災難而不得不在此停泊時,那也不準任何人上岸,英國戰艦將派一名軍官和一隊人馬上船,嚴密監視著船上人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們與島上有聯係。島上的每一艘漁船都編了號,每晚日落時在一名海軍少校監督下拋錨停泊。日落後,任何船隻不準下海,隻有英艦上放下的巡邏艇整夜在島旁巡遊。流放時的拿破侖值日軍官必須在24小時內兩次查明拿破侖的實際所在。另外,英國總督還與島上居民約法三章:“居民們應提高警惕,提防企圖幫助或鼓動波拿巴及其隨從潛逃的陰謀詭計;未經總督或海軍少將許可,不得同將軍及這些人接觸或通信,違者將被驅逐出境,並視其罪行判處勞役。”

一個習慣於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的人,突然間被囚禁在這個遠離大陸和世人的荒島上,在英國總督吹毛求疵的監督下生活,其精神上的折磨和痛苦可想而知。拿破侖不甘心順從英國人加給他的種種限製,更不願忍受孤獨寂寞、無所事事的囚徒生活,他經常歇斯底裏地大叫:“海島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我們像被關在監獄裏。我們應當大聲疾呼,進行控訴。”從1815年到1821年間,他多次向英國政府提出抗議,但英國內閣佯作不知,避免答複。

這位天才的活動家身陷囹圄、毫無作為,他隻有在這被人遺忘的海島上默默等死。為了打發孤寂無聊的時光,他和小女孩一起做遊戲,和園丁們一起修剪花木;他大量地讀書、騎馬,與人交談,口述自己的曆史。他的才智在衰退,意誌在消沉,精神受到壓抑。心理上的毀滅加上胃部的病變使他的健康每況愈下。

1820年10月,也就是被流放到這個島的第五年,拿破侖開始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異常。1820年年末,他的病情加劇,精神越來越差。他往往幾個小時沉默不語,忍受著來自胃部的劇烈疼痛。那天上午,吃完早飯,他開始了每天的規定工作:口授《聖赫勒拿的回憶》。《聖赫勒拿的回憶》這個標題,是記錄者拉斯卡斯發表時加上的,拿破侖本人隻把它稱為《回憶錄》。

拿破侖邁著緩慢的步子,在房間裏來回走動,開始向拉斯卡斯口述。大約過了十分鍾,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感到胸部裏像塞進了一塊鉛一樣,很不舒服。拉斯卡斯抬起頭剛朝皇帝看了一眼,皇帝就臥倒在旁邊的沙發上了。拿破侖的論文集他低沉地呻吟著,吐出了少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