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團裏對後勤處處長和尚紅星都給予嚴厲的處分,後勤處處長和尚紅星心情都不好。在加上後勤處處長得病的女兒特別依戀爸爸,聽到爸爸受處分,又看到爸爸的臉色那麼凝重,小姑娘哭了,她一哭就更上不來氣了,她一哭全家就很緊張,因此處長盡管心裏很難受,臉上還要裝出笑容。處長攢了很長時間的錢準備給小姑娘做手術,出這件事以後處長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給了小何家,眼下小姑娘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處長沒辦法,隻好悄悄向周圍的同誌借錢準備為孩子做手術,可那時大家的工資都很低,能拿出多少錢借給他呢?於是,他想到了去賣血,然而他一個人就是賣血又能有多少錢呢,小姑娘終究沒能等到那一天,就悄無聲息地走了。第二天早上,媽媽喊她起來,她不吭聲,媽媽上前一摸,孩子已經涼了,她已經永遠地走了。這兩件事加起來對處長打擊很大,他的精神被徹底擊垮了,他愛人也對他產生了看法,不和他說話,這使他更加苦悶,時間不長,他就病倒了。團裏領導也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都到醫院勸說處長。

尚紅星也很難受,餘水晴和她說:“都怪我,是我攛掇著你們去打獵的,以前人們叫你‘喪門星’,現在看起來我才是‘喪門星’,我本來要回去,但怕你受了處分想不開,出點什麼事,可是留下來天天看著你的難受樣,我心裏也不好過。”尚紅星的內心確實很糾結,他雖然很年輕,但這件事出了時間不長尚紅星的頭發就花白了。尚紅星對妻子說:“我難過,並不是因為受了處分,因此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我難受的是我無顏麵對小何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如果是在戰爭中死去,我想小何的父母也許還好接受一點,然而是在這種事情中死去,是多麼不值,而這種不值是我給他們造成的,我是罪人啊。”尚紅星說著就失聲痛哭起來,妻子趕緊安慰他。尚紅星和妻子商量,如果自己轉業,就留在部隊駐地附近,因為小何的家就在離部隊駐地不遠的鄰縣,他想永遠地照顧小何的父母。妻子說:“我隨你,小琴不是在這裏落戶了嗎?小四川肯定也留在這兒,我們如果留在這兒,也能和小琴他們做個伴,我覺得這兒土地這麼多,這裏的老百姓不像我們老家人多地少經常缺糧吃,我願意和你一起照顧小何的父母。”尚紅星聽了妻子的話以後,情緒好多了,又過了幾天,他們夫妻二人專門到小何的家鄉去看望了小何的父母,並向小何的父母表達了他們的意願,小何的父母聽了很高興說:“我們家大兒子是大隊的書記,如果你們想來我們這裏也可以。”從小何家回來後尚紅星的心情好了許多,但是,他不願意見人,不願意到團裏去,在農場也是拚命幹活,不多和別人說話,大家知道他心裏不舒服,也不招惹他。

這些日子團裏喜事不斷,《解放軍報》以題為“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文章整版報道了柴軍醫的先進事跡。榴一連被樹立為全國的學雷鋒先進集體,團裏來了很多記者,團首長們都是忙忙碌碌的,但是柴軍醫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母親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是生病,老太太心情也不太好。前些日子,小琴娘倆在這時,由於忙碌,再加上她老人家特別喜歡小孩,因此盡管她每天很累,但是心情愉快,每天樂嗬嗬的,也沒有覺出自己有什麼病。現在小琴娘倆走了,小三在城裏上學,柴軍醫隻有晚上才回家吃飯,她老人家閑下來了,反而有病了。再就是老太太和劉青也是熟悉的,劉青一家回到杭州後,因為劉青原先的那些老領導、老同事都還在崗位上,大家對她很了解,再加上部隊通過組織做了很多工作,劉青被安排在了省委機關,而且是提職安排,劉青回去後心情很舒暢,郵來的照片上劉青顯得胖了,也年輕了。當柴軍醫把劉青的信念給母親聽時,她老人家哭了,並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就好了。”盡管老人家後來再沒提過這事,柴軍醫還是看出來了,母親怕自己客死他鄉,怕自己這把老骨頭扔在外邊,但是這話她老人家又不能說出來,怕柴軍醫因為自己分心,影響她的工作。對於母親這種情緒柴軍醫盡管沒說,但是心裏還是明白的,再加上恢複了高考,自己的二兒子考到了浙江大學,母親又多了一份牽掛。別說是母親,就是自己在接到劉青的信的時候,也產生了一些莫名的惆悵,是啊,自己的年齡越來越大了,很多事情都是部隊在照顧,自己本來身體就不好,如果母親再病了,就會給部隊添很多麻煩。柴軍醫一想到這些事,心裏頭就不舒服。尤其在夜裏,她經常睡不著,也使她更加思念自己的老伴。過去老伴在時有什麼事情可以和老伴商量,現在盡管大兒子黃超就在這個部隊,但他還是個孩子,並且是個戰士,更不能用家事分他的心。柴軍醫白天東跑西顛地忙工作,晚上又睡不好,她很快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