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品月問道: “這和金弦娜的伴奏有關係嗎?”
“不是的。我後來去問了宋寧寧,她說她很害怕。因為每次留在教室裏排練,她都會看到金弦娜的姐姐金弦惠在窗戶外死死地盯著她。最初,她以為金弦惠是來看妹妹的,但時間長了,她就感覺不對了。金弦惠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越來越凶惡,甚至像是要殺死她一樣。每天的排練有兩三個小時,一直被金弦惠死死盯住,讓她感覺心慌意亂。可是,她又不能趕走金弦惠,畢竟金弦娜是為自己伴奏的。
“在音樂節的前一天,我留下來看她們二人最後的排練。我也注意到教室的後窗,金弦惠確實在那兒看著。她的目光並不是在看她的妹妹,而是在看宋寧寧。她的表情確實很不正常,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五官像錯位了一樣,眉頭緊緊鎖著。而且,每當宋寧寧唱到高音部分,金弦惠的表情也更扭曲,到了歌曲結尾的部分,金弦惠的樣子就像是地獄修羅一般!”
喬品月雖然想象不出那是什麼樣子,可是,她漸漸相信,那對雙胞胎確實很不正常。
“我當時想,難道她是憎恨在妹妹伴奏下唱得那麼好的宋寧寧嗎?我本來是打算過去阻攔她的……但是,你相信嗎?我不敢。她那恐怖扭曲的麵容,就像是要把眼前盯著的這個人殺掉一般,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能有的。即使說當時的金弦惠是死神,或者惡魔,我也能接受。我甚至感覺,和她隻隔著一扇窗戶對望,就有一種不是在人間的感覺……她,實在太可怕,太可怕了!”
喬品月聽得心驚肉跳,真的有那麼誇張嗎?
“我現在的語言,根本無法形容金弦惠恐怖一麵的萬分之一。她當時的那張臉,不像是人類的,倒像是一副麵具。她的眼睛睜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臉部的皮膚不斷緊皺並集中起來,而且,麵部的血色都集中到了唇部,感覺非常妖異。她的五官不斷聚攏,簡直快要全擠在一起了。而她的眼睛裏的黑色,也變得灰蒙蒙的,甚至感覺若有若無的,似乎還布滿了血絲,並且眼球像是隨時都會凸出眼眶!如果乍一看到這張臉,誰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我當時的神經緊繃得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那……接下來,怎麼樣了?”喬品月緊張地追問道。
“第二天,宋寧寧在音樂節上唱歌的時候,最初還很正常,可是唱到後來,她忽然在台上瘋狂地大叫起來,接著不停用手抓撓自己的臉,用頭去撞地麵。她就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恢複。”
喬品月感覺越來越冷了。要不是沈卓良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她真會懷疑他在講述一個荒誕故事。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宋寧寧是因為被金弦惠那張恐怖的麵孔長久凝視著,導致精神錯亂了嗎?
“那件事情以後,我請了一個月假去看心理醫生。那張恐怖的臉,一直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我甚至不敢再回學校來。最後,想到要對工作負責,我不得不回來了。但是,我極度忌憚那對雙胞胎。我甚至懷疑她們根本不是人類,人類不可能有那樣的表情!”
喬品月搖了搖頭,反駁道: “沈老師,那隻是你的主觀想法,她們當然是人了,難道你要把她們當做妖怪嗎?我認為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我不會把自己的學生看成妖怪的!”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那對雙胞胎的恐怖,才會這麼說。我已經決定了,下個學期不會帶畢業班,申請去教高一新生。如果你還沒意識到她們的可怕,要不要我繼續說下去?不隻發生了剛才那些事。”
喬品月點了點頭。
“那是上個學期的事情了。那時,教3班和4班生物的張聖美老師懷孕了。她一有空就會和我們這些同事談起家裏的事情,說雖然她丈夫勸她別再工作,辭職在家待產,但她很喜歡教師這個職業,何況也是懷孕初期,肚子沒有大得行動不方便,小心一些就沒問題。有一次,我問她,比較喜歡4班哪個學生?”
“讓我意外的是,她說是金弦娜。她說那個孩子很喜歡讀書,成績很好,字也寫得很好,就是不太愛說話,但是,卻和她很談得來。我那個時候很驚訝,本想提醒她小心,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一周之後,張老師忽然對我說:‘沈老師,今天我和你們班的金弦娜談了很久,是在圖書館遇到她的。我們還談到了孩子。我當時說,如果能夠生一對像她和她姐姐那樣可愛的雙胞胎就好了。可是,很奇怪,她看起來很不高興。’”
沈卓良說到這裏,用手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引來周圍驚異的目光。
“我那時正在改作業,所以沒怎麼在意。在那之後,張老師每一次都會和我談起金弦娜的事情。她和金弦娜談論問題的焦點,都集中在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而我漸漸注意到,張老師的神色和表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平時她眉眼間都是喜色,可是,她那時卻開始變得憂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