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品月不解地問： “這是為什麼？”
“就是因為金弦娜。張老師和她談論她對這個孩子的憧憬時，金弦娜居然說：‘孩子，還是死了的好。’”
喬品月頓時愕然了。
“本來，任何人聽到這句話，都應該是非常憤怒的。可是，張老師的反應卻很奇怪。她並沒有憤怒，卻開始憂鬱了。接下來，她的憂鬱越來越嚴重，大家都很關心地問她出了什麼事情。可是，她卻沒有告訴我們。幾天後，她就辭職了。後來，她早產了，生下了一個死胎。”
沈卓良接著說道： “我當時就感覺這一定和金弦娜有關。可是，當我去問她的時候，她居然回答我說，說那句話的人一定是她姐姐，不是她。她回答得那麼平靜，一點兒也不像是在撒謊。我簡直快發瘋了，根本不知道這對雙胞胎到底是什麼東西？認識她們的老師都有同感，她們身上有一種陰森的感覺，充滿神秘。喬老師，陸鷗的死，說明事態發展到了最惡劣的地步，我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一定要查出這對雙胞胎的秘密，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
喬品月給他的回答很出乎他的意料。
“不行，我不能幫你。”
喬品月仔細分析了沈卓良的話，她認為，把那對雙胞胎看作“瘟神”，隻是他本人主觀的想法。她們性格和行為確實和常人很不同，甚至做過許多可怕的事情。但是，陸鷗的案子性質完全不同，她不是兔子，這是血淋淋的謀殺。怎麼能把自己的學生和謀殺聯係在一起？
這對雙胞胎是她的學生，她不能夠因為自己的好惡，就把她們當做殺人嫌疑犯來看待，甚至監視、試探她們。她想很真誠地對待她們，讓她們能夠打開心扉，融入集體。
“抱歉，沈老師，我要走了。”喬品月說道，“即使你們所有人都把她們看成‘瘟神’，我也不會那樣看待她們的。昨天，在我來學校的路上摔倒時，是金弦娜扶起了我。她們是我的學生，除非有證據證明她們和陸鷗的死有關，否則我不會帶著沒有根據的成見看待她們。”
沈卓良重重歎了一口氣，說道： “隨便你吧。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了，我說的是對的。”
月鷹高中的三號教學樓第二層。
即將下到一層的金弦惠拿著書，準備去還給圖書館，在樓梯拐角處，碰到了她的妹妹金弦娜。
姐妹倆相見，雙方都麵無表情。
喬品月正好走上樓來，看到了她們。就在她們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叫住了兩個人： “金弦惠，金弦娜，老師正好有事情要請你們幫忙，可以嗎？”
二人停住腳步，都看著喬品月。
“是這樣的，學校幫班級訂的《你也能寫出優秀作文》已經送到傳達室了，你們幫我去拿吧？3班和4班的都來了。你們拿各自班級的吧。”
她的本意是想讓這對雙胞胎能共處一會兒。但是，她做夢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情況。
二人臉上都露出嫌惡的表情，金弦娜先說道： “不行。我不要和她走在一起。絕對不要！”
金弦惠也是同樣的反應。
喬品月還是笑容可掬地說： “就當幫老師一個忙嘛，怎麼樣？這份刊物是要在語文課上作為輔導教材用的，你們……”
“絕對不要——”金弦娜忽然抱住頭，歇斯底裏地大喊，金弦惠也過去狠狠揪住金弦娜的頭發，像是要把她的頭發扯下來一樣。
尖叫聲讓喬品月嚇了一大跳，她立刻說道： “好好好，我不勉強你們了，你們不用在一起走，好不好，求你別叫了！”
即便如此，金弦娜的尖叫又持續了半分鍾才停了下來，這時已經聚集了許多學生圍觀，對喬品月指指點點的。昨天學校才發生血案，大家還以為又出事了。
金弦娜飛快地朝樓下跑去。金弦惠也用怨懟的眼神看著喬品月。
喬品月實在太尷尬了，對金弦惠說： “你……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進到辦公室後，喬品月先問道： “你……是姐姐還是妹妹？”
“我是姐姐，喬老師。”
喬品月立刻抓起她的胳膊，撩開衣袖，果然看到了那些傷痕。
“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金弦惠沉默了半晌，答道： “是……媽媽。”
“是你的繼母嗎？”
“是的。”
“她為什麼打你？”
“不知道。她好像非常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