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命案(3 / 3)

李文彬忙謝道:“此正見得時大叔以誠待人,在下感激不盡。這路麵不靖,是有強盜匪人攔路打劫嗎?差人不去捉拿他們?在下又聽人說,伏牛山有那個伏牛派,又有當家什麼司空的,是幾十年來在山上極有名聲的,莫不成他們也任賊人胡來?”

時習之道:“李兄弟是不知道這裏最近的事了。伏牛派據說不攔路打劫,就算有小毛賊也不會太放肆。卻是我們這裏出了事,一個殺了人的凶犯逃往西邊去了,縣太爺嚴令緝拿。李兄弟也見到了剛才的場麵。不過如此怎查得出凶犯來?隻算裝個樣子罷了。又另有人追去了,到今天已第三日,仍無消息。想他們追得上追不上盡在那邊,才勸李兄弟暫緩起行。”

李文彬道:“原來如此。多謝大叔指點。若是在下一個人忙忙的去了,遇到他們打鬥就凶險了。”說到這裏站起來作了個揖。時習之連忙道:“李兄弟不必多禮。在下管見,尚請李兄弟參詳。”

李文彬道:“適才公差盤查,在下在那邊亦見差人攔路查問。官家做事也嚴密把細。倒不知這凶犯殺人的事端的如何?”

時習之端了酒杯,卻又放下,說道:“唉,此事說起來話就長了,且是說也不清,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李文彬見他欲說還休,便說道:“是。在下想世間事多難明白。但教縣太爺動用許多人力去辦,以為該當是……”說到這裏,卻見樓梯上路一個人,向這邊招呼道:“時兄來得早!小弟倒是遲了也。”時習之已起身拱手道:“不遲不遲。請過來說話。”

李文彬見來人也是四十歲上下,生得粗壯,衣著光鮮,似是小康人家,顯見是時大叔的朋友,便也自起身行禮道:“在下李文彬有禮。”

時習之連忙介紹:“這位乃是新交的李文彬李兄弟。”又對李文彬說:“這位是在下好友,約了今天一敘,姓牛,大號秀田。”牛秀田已拱手道:“李兄弟請了。今日多交一個朋友,倒忘了剛才的不痛快!”

三人謙讓一番,都坐了。時習之問:“卻如何的不痛快了?”

牛秀田道:“你說我怎的今日會遲了?但凡是約好了的,我什麼時候曾遲了?古人千金一諾,我老牛也極看重說過的話。今日卻叫人氣惱!剛才走到那邊,見差人盤查,我便急急的繞另一條道走。怎料又被攔個正著!細細的逐個問下來,又怎能快得了?這件事也不怎麼光彩,卻教全城人都陪著受罪!”

時習之道:“如此說也不必生氣了。這事說它也隻徒生怒氣。我們老百姓,又有什麼地方可講道理?人家死了人,自是如此,誰叫他是縣太爺!”

牛秀田道:“又不是隻死得他一個人!先前被殺的呢?倒是坐了一個****的名堂,便殺了人的反倒有功了?是呀是呀,皇恩浩蕩呀,太平盛世呀,隻需手中有權有錢,便可享樂快活,怎理會得看的聽的這許多憋氣之事!難道他老大板子打來,我們不用他來曳,忙忙的自脫了褲子,光了屁股去承受了,還要說,說這個……”時習之忙打斷道:“好了好了。倒要低聲說話才好。世上不平之事多了,再說下去徒傷肺腑。”轉了頭對李文彬說:“牛兄脾氣急些,李兄弟請多見諒。”

李文彬道:“‘不平則鳴’,自古皆然。牛大叔爽直敢言,在下敬重。卻原來公差查問,中間有許多事故關節。這事也奇怪,什麼人敢與縣太爺過不去?”

牛秀田壓低了聲音說道:“也自有人不怕他!本來那奸賊自勾引婦女,已敗人名節。一言不合殺了人,卻又取巧了去自首。官家倒說他殺得好,是個義士!這樣一來,豈有不全城哄動的?再下去更鬧翻了天,縣太爺的公子與這奸賊臭味相投,一同眠花宿柳,前兩日叫人一齊殺了,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那奸賊是以命相抵了,衙內死了是天譴他為官判案不公!就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