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仍然嚴格遵守著早6:30起床、7:00到校、18:00下晚自習的蔣卓斌時常展開世界地圖或翻閱旅遊雜誌,搜羅有關新西蘭的氣候、植被、風土人情資料,印證腦海裏關於“熱帶風景”的想象。
“我從小就想出國。國內的方法不外乎兩個字,一個是‘逼’,一個是‘罰’。我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再適應下去了。”對於老師、同學以及報紙上的“望三思而後行”,14歲的蔣車斌回答果決:“我一點都不害怕。我有自製力,我有目標。”
比兒子的自信更“酷”的是父親蔣躍進的“世界觀”孩子生出來就不再僅僅屬於父母了,他是國家的,也是世界的,我不準孩子在父母身達長大。我們大人在一天天變老,抱不動他了,他非得學會自己生存不可。他這回出國,我們對他的要求是三年內不準回家。
父親蔣躍進對兒子的“放心”似乎來自他一以貫之的教育之道。生活在郊縣,從小住校的蔣卓斌不僅衣食住行自理,而且每逢周末假期必須到父親的公司參加勞動,搬貨、收賬,跟從父母出差、談生意……“我是‘改革開放,的受益者,對兒子的教育,我的政策也是‘開放,”現已擁有一家養老院、一家裝潢公司的蔣躍進夫婦一直致力於讓兒子補充“書本”以外的見識,而出國留學對兒子而言,是一條“必經之路”。
樹蒙達:不喜歡標準答案
上海初三女生樹蒙達已經預購了7月15日飛往新加坡的機票,同行的還有母親韓女士。
由來已久。蒙達肯定是要出國讀書的。雖然樹蒙達本人對美麗的新加坡心馳神往,遠比不上母親韓女士的義無反顧,韓女士對女兒的培養方案一方麵根據自身國外研修的背景,另一方麵來自韓女士本人對國內中小學教育方式的不敢苟同。
每天我看著女兒早出晚歸,書包一天比一天沉,我就常常問自己,值嗎?不值。當我做了幾次女兒的語文試題,我就確信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再鑽死角。至今令韓女士耿耿於懷的一道語文題目是歸納下文中心思想:一個銀行女職員在與搶劫者搏鬥中被打傷。病床前圍繞眾多的新聞記者,大家料定女職員醒來第一句話不是壞蛋抓住了沒有,就是謝謝領導的關懷,誰想女職員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把鏡子給我。女兒蒙達的答案是英雄人物也有自己的個性;母親韓女士的答案是女職員很熱愛生命,是個愛美的人。結果二人都錯了,標準答案是:新聞記者浮誇,不了解社會。
每年10萬人民幣的學費生活費,另要韓女士放棄上海的工作陪讀至女兒適應新環境為止,像所有富於犧牲精神的父母親一樣,韓女士不在乎別人把它比作盈虧難料的期貨,她仍認為這是理性的投資,教育是高投入高產出的,而女兒的成長是不可重複的過程。
明天的學校應該是什麼樣的?
留學抑或在家,孩子與家長甘冒風險的另類選擇透漏著他們的保留意見武漢被剝奪尊嚴的14歲男孩跳樓自殺,忍受不了學習壓力的北京中學生集體離家出走層出不窮的極端事件之外,更有日常的荒誕。北京一個仍在體製內掙紮的小學生曾向記者這樣描述忍無可忍的每一天。
學校無非如此。課前5分鍾,語文、算術老師為搶占講台,在激烈的爭執之後達成妥協前兩節語文、後兩節算術。這節課不是語文就是算術,這是我用不是就是造的句。上課了。老師在按倒數第一的理解力講那講了五六遍的模擬題。無聊的同學開始睡覺或是傳紙條。老師動用教鞭、粉筆頭、作業本,無比準確地投向壞孩子然後下課鈴響了,教師才不理那一套,繼續留作業老師、學生、家長都挺可憐,就像下跳棋,誰都往中間擠,誰都不肯讓一步,結果誰也動不了,成了一盤死棋。
雖然,對於基礎教育機械化、專製的批評,政府和學者可以理直氣壯地擺出經濟發展水平等種種苦衷,得出類似需要一個過程的結論,仍在過程中的孩子和家長不免對明日之學校迫切想象。
柏拉圖的學園?陶行之的曉莊師範學院?杜威的明日學校?對於束縛已久的中小學生來說,最富魅力的還是橘子皮尼爾的夏山學校雖然被批評者諷刺為無所用心的任其枯萎,該實驗學校針對學生的課程表不無魅力二周一晚電影欣賞,周二演講閱讀,周三晚會,周四休息,周五話劇,周六自治會,周日電影;針對執教者的校規不無棘手沒有處罰,沒有訓話,沒有製服,沒有考試,沒有作業。而她的八字校訓快樂、誠懇、均衡、合群又是多麼令人神往,多麼難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