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香兒手上拿出一半木蘭花枝,交給王美人。“將這些拿回去,放在寢殿裏。”
我別過王美人,走回琳琅殿。
昏時,我獨自用膳。香兒說陛下去了王後宮中。我心裏有些落寞。我走出琳琅殿,聽到轉角處有爭吵聲,我與阿忱站在暗處,看到小喜與另一個侍女麵對著幾個不認識的女子。
有一個穿著俏麗的女子對小喜說道:“一個胡人生得就是一副狐媚子相,想勾引誰呢。”小喜身邊的侍女對那個叫囂的侍女說道:“不就是不小心撞到你了嗎!用得著那麼羞辱人嗎。”
那個俏麗女子身旁一個女子說道:“怎麼著?你也想挨教訓啊!”
那侍女癟了癟嘴,挽住一直低著頭小喜。說道:“小喜,我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我們回琳琅殿!”
還沒當他們轉身,俏麗侍女身後的兩個侍女上前分別抓住小喜與那侍女。他們用力的掐他們的臂膀,我回顧看阿忱。阿忱會意,兩步跑上前。一拳打向其中一人,一腳踢向另一人。香兒此時已經在哭泣了,而被阿忱打的兩個侍女跑到俏麗女子身後。
那個俏麗女子插著腰說道:“你是誰啊?竟敢打延喜殿的人。”
我走出說道,他們見我來了。“拜見夫人。”
那幾個女子也隨即拜見。我打了那個俏麗女子一個耳光,說道:“你還敢打我的人。這次便給你等小教訓,若是下次還感如此囂張,就直接宰了。”
三個女子跪著地上,不斷說道:“望夫人饒恕,望夫人饒恕。”
我看我宮中的人說道:“我們走吧。”
“是。”
回到了琳琅殿,小喜‘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她自責道:“是賤妾給夫人丟臉了。”方才護著小喜的侍女也跪在小喜身邊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那幾個侍女侍女一向囂張。知道小喜姐姐的父親是匈奴人之後,便一直言語羞辱。今日小喜姐姐無意撞了他們,所以他們才不依不饒。”
我問道:“你叫什麼?”
“賤妾初春,一直在殿外打掃。”
我點了點頭,抿一口巴蜀進貢的茶所衝製的茶水,說道:“你們是我殿裏的人,我自回為你們做主。楚美人猖狂,所以下人也狐假虎威。我不喜這樣的人。”
我問道:“小喜你父親是匈奴人?”
小喜一點頭,說道:“是。”我又問道:“匈奴距離鹹陽甚遠,你又怎麼到得秦國?”小喜是我三個貼身婢女中,最少話的一個,她平日為我塗脂抹粉做的極好。但是對於這三人,我不能完全信任,除了阿忱,我便再無心腹。我看好小喜,希望了解她一些。
她說道:“小喜自三歲以後,父親便不知所蹤。是母親一人帶著小喜生活。前幾年,匈奴鬧饑荒。很多人餓死,小喜母親也是餓死的。母親一去,小喜無依無靠,獨自一人。所以鬥膽翻越山嶺,到了趙國邊界。可趙國雲中郡當時被秦攻下,小喜便當成俘虜帶到了鹹陽,之後便進宮了。”
小喜臉上滿是悲戚之色,她頓了頓繼續說:“在沒有來到琳琅殿以前,賤妾一直都在織繡坊供職。同是趙國的舊人向其他的侍女談及我父親是匈奴人一事後,就遭到他人的百般羞辱。”
香兒聞言已經掩麵流淚,阿忱倒是不到如此。她怯生生的看著我,唯恐我應此事將她趕出琳琅殿。
我早日便覺得小喜麵貌生得有些異同,原來是半個匈奴血統。我不會因為此對她有所偏見,匈奴居於趙國之上,糧草不濟卻養活了大批的戰士。若不是李牧駐守邊關,誰不不能保證匈奴人是否會南下。他們的將士、馬匹都比趙國強。他們的鎧甲也曾是趙軍學習的對象。我說道:“小喜這個名字不好,我想為你換個名字。”
“嗯…”我想著取個好聽的名字,“就叫夷光。你看如何?”
小喜連忙謝恩道:“夷光謝夫人賜名。”“夷光乃是西施的小字,我不過是見你生得美,所以讓夷光為你名罷了。”
香兒說道:“夫人取的名字真好聽。給香兒也改一個吧。”
我聞言一笑,思索後便道:“莊子書中有一句‘栩栩然如蝶也’,我看‘栩蝶’二字甚好。”香兒聞言念念說道:“栩蝶,栩蝶。”
“雖然不知道莊子是誰,不過栩蝶很好聽。栩蝶謝夫人賜名。”
這時,芷蘭端著糕點走了進來。她放在我麵前,栩蝶說道:“芷蘭,我現在可叫栩蝶了。”
她又看向我道:“夫人給芷蘭也改個名字吧。”芷蘭一怔,我淡淡道:“芷蘭的名字已經很好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栩蝶說道:“是,栩蝶也覺得芷蘭姐姐的名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