貽蘿恍了恍神思,瞬下明白宋離的意思。忙爬起來磕頭謝罪一番,又灰溜溜的出了來。
外頭,月蟬一把來扶住她:“姑娘可沒事吧。剛剛在外頭我可看得急死了,又進不去。”貽蘿頭上層層汗已如豆般冒出,卻是上次腿還沒好利索,剛剛猛地一摔竟又斷了。月蟬看她神色,驚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聲張,忍住劇痛道:“先快些回房去。”
月蟬到底還是個年紀不大的丫頭,雖說善良是善良,卻不太懂得照顧事理。知道貽蘿的腿是有了問題,卻也是隻急得在屋子裏頭來回的轉。
貽蘿強忍著痛,對著她說道:“你先去大廳那邊找一下祁峰,要是看他實在是抽不出身,再去東園益軒亭那邊找找看阮炎。找不到他人影的話,你就朝著空中大叫說我有急事找!”
月蟬點點頭忙應著出了去。
貽蘿扶住那條腿,再是一動也不敢動了,斷骨處陣陣劇痛襲來,渾身抽麻。腦中又是混沌一片,臉上濕漉漉的,竟是痛哭出來。她微微眩暈的看著頂上的床簾,隻道此刻若是能昏過去該多好。
不知道過去了是有多久,急切中的等待,哪怕是半刻鍾都顯得格外的漫長。門被打開來。她看向阮炎,心下終是安慰了一點,“那個,你……”
阮炎看她這個樣子,也是被嚇得一驚,隻道:“王爺知不知道?”
“他還不知道。”她掙紮起身來看向他:“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前廳又那麼多事,不好去驚動他。煩勞你先把我送出園子外去找家醫館看看。”
阮炎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到宋離,隻是他也是清楚他的心思的,還是要盡早給先生說了。
貽蘿的院子算是個偏院,園子裏的人又都到了前廳去忙活了,所以這邊基本也沒什麼人。阮炎背著貽蘿,施展輕功腳下速度成風,一路出了園子,月蟬跟在後頭緊趕慢趕的追跑著。三人遠去後片刻,宋穩從一處房屋後頭走了出來。不想自己借著散酒的空當,隨意散走間還能發現這一出。
“促羽,派幾個人去跟著。”想著又道上一句:“跟遠點,那男的武功挺高的。”
前廳大院這邊席散了,洞房裏留的都是些王子皇孫及朝臣之子,年輕人嘛,有幾個不愛鬧騰的,這般時候都是想著法的玩樂捉弄。屋子裏頭熱熱鬧鬧的,人聲嘈雜,一片歡樂氣氛好不濃重。醫館裏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再次忍受接骨之痛的貽蘿,在一旁看得緊緊張張的月蟬。阮炎送了她來就又回園子去了。她知道,他是要去告訴宋離的。她本不想在這晚打攪到他的好事,可阮炎終究是他的人,怎麼可能會聽她的。
床邊餘素敏已是熟睡。宋離起身去窗邊接過信雀,看過阮炎的紙條,又回頭看了一眼餘素敏。之前貽蘿所受之事,武侍都有來彙報給他聽,他本就深恨她餘家,又見她是這等女子,不由得更加厭惡。所以剛剛也自然的不想去碰她。使了點手段讓她產生幻象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