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阮炎遠立在院外,“先生。”
“怎麼了?”宋離問道。
“貽蘿姑娘的腿好像出了點什麼事,現下在醫館治療。”
宋離憶起當時敬跪拜禮一事,心下不覺一沉,他竟忘了她的斷腿還沒好透徹的!
進了醫館,月蟬正給貽蘿的傷處熏著藥包。宋離見她長裙撩起,露出那一段膚白如玉的小腿來,皺了皺眉頭。阮炎倒是很自覺的背過身去。這邊大夫剛剛調好草藥,過來給貽蘿再次處理一下,宋離卻一抬手攔住了他,冷冷的說道:“東西給我來弄,你轉過去。”大夫微楞,宋離已經拿過他手上的東西去了。月蟬瞅了宋離一眼,稍稍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意識道又以咳嗽掩過,推了推那大夫和阮炎,愣是把幾個人都弄出去了。
貽蘿望著出了門的那三人,剛要出口攔住,月蟬的速度卻快得很。她又看向宋離:“你搶了大夫的活,我腿才弄好一半。”
宋離已經開始在她腿上包纏固定的以及紗布了,道:“你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了,怎麼著也該注意些。”說著,他手下微微使力,包紮的紗布一勒,貽蘿被疼得猛一抽。宋離帶著警告的語氣對著她道:“你的身子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看。”
她臉色瞬時一紅,又羞又怒,卻是秉著臉急道:“按你這規矩。難道以後你和你哪個老婆有事的時候,我再像這般不好,也隻能等著死了?”她話落,宋離手下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貽蘿一愣,又怕他是真惱了,不覺微微抬起身去看他的神色。他一抬頭正對上她探視的目光,她心一滯,隻感覺自己的腳踝被他握住。早春的夜裏,屋子裏雖然有炭火燒著不至於那麼冷,不過她因接骨一直露著腿的,又加上斷骨處來的痛感,那條腿早就已經是麻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一般。這下冷不丁的被他火熱的大手握住,暖意從腳踝處慢慢傳至全身,她心中的某處也似被漸漸化開一樣。她要抽回腳,那手卻握得更緊了,宋離的聲音緩緩傳來:“欠你的,我心中有數。往後我會護好你的。”她聽得微微恍神,心中築起的那道圍牆像是被什麼擊打開來,委屈一瀉而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眼中奪出,她生硬地別過臉去,“若你是因為覺得虧欠了我什麼而給我承諾,那我寧願不要。我隻希望我東家茶毒一事同我哥哥的仇,你能幫我。至於別的,我不多求什麼。”
宋離的目光一直在她,她的模樣、神色皆收入在眼底,他那顆平淡了不知多久的心竟不覺跟著她微微動容起來,“貽蘿……”
話未喚出,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二人齊往門那邊看去。貽蘿瞬時聽出,那是餘素敏身邊大丫頭的聲音。
“都說了我們姑娘在裏麵治病,打攪不得。”
“你哪裏來的東西,王妃娘娘也敢擋著嗎?”卻是兩個人的丫頭在門外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