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城想了想說:“主子是在問屬下下一步的行動嗎?”
劉琨不否認地點了點頭。
“屬下想刺殺不能成功,隻能智取了。屬下查清楚了,落韻絡最在乎的就是新來的那個公子海靈笛,還有一個陛下和殿下都不得不重視的人旭流兒殿下。”柳青城說,“我們可以在這兩個人身上做文章。”
劉琨想了想說:“旭流兒不能動,他是旭爾國的皇子,是旭剛最愛的兒子。要是他出了事,兩國必有一場大戰。到時落紫國滿目瘡痍,辛玲統治起來會費不少力氣,而且戰爭來時,陛下十有八九會派辛玲去。實在不劃算。要是你想動手,就在那個新來的公子身上吧。據本宮所知,陛下似乎很不喜歡那個男人。”
“屬下知道了,一定會努力離間她們的關係。”柳青城的眼睛裏多了一道怨恨的光。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不許忘記。”劉琨突然說。
“主子放心,那些個大臣都很聽話。至於不聽話的那些,屬下已經在悄無聲息地處理了。”
“何水揚呢?”劉琨問,“她以前可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啊,對於她,你打算怎麼辦?”
“主子,何水揚中了屬下的毒,非常地聽話。若是她失去了控製,屬下知道怎麼辦。”
“好了,你知道就好。記住,一切以大局為重。”
“屬下明白。”柳青城低下了頭,心裏的恨意漫上心頭。果然他和兒子的命不值錢,不論是在何水揚的心裏還是在劉琨的眼裏,他們兩個都不值錢,就連卓夫也是如此,不論他怎麼搖尾乞憐,還是保護不了自己和兒子。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我為自己的心思下圈套了。
何水揚,所有的人都以為你是個英雄,救了一個男人和他的孩子。可是誰能真正地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何府中,何水揚站在大門內,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經敞開的大門。
旁邊的小斯過來拿著一件厚披風披在了何水揚的身上,說:“主子,您在這裏站了半天了。入秋了天涼,您要保重身體啊。”
“明兒,你說,他進宮去做什麼?柳怡死了,也不下葬,隻是做了個衣冠塚裝裝樣子。”
“正夫這是心裏難過,雖然您一直在他身邊陪著,可是畢竟與他有血緣關係的隻有柳怡大少爺一個。可以理解,不過,這人死不能複生,正夫還是該節哀順變啊。”明兒說。
“你先回去吧,我要在這裏等他回來。”
“是。”明兒歎了口氣,走了。自柳青城入何府以來,主子的心就全部都在他的身上了。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柳青城根本不喜歡主子。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的一副畫麵:皓月當空,一人著紫色青衫獨自坐在房前的石階上,一人在門後靜靜地望著那人的背影。
柳青城很快就回來了,何水揚的眼睛一下子變亮了很多。
她迎了上去,伸出手卻被柳青城不著痕跡地躲開了。她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飯已經備好了,都是你平時最愛的。”
“知道了,讓下人送到我的屋裏來。還是放在門口就行了。”柳青城冷冷清清地說。
“今天是十五,雖然不是什麼節日,但是月圓人團圓,晚上一起吃吧。”何水揚說。
“人團圓?我的兒子死了,這世間再無親人可以牽掛,談什麼團圓。”柳青城的淚水順著他變得柔軟的麵龐滑落。
“你還有我。”何水揚說。
“夠了。我知道你隻是為了你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些事,你可能都不會有興趣認識我吧。真是可笑,現在你居然和我說這些。你清醒一點吧,我們一直都是敵人,從來都沒變過。兒子死了,我沒什麼可牽掛了。你放心,等我做完手中的事情,就放你自由。”柳青城抬手拂去了臉上的淚痕,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屋裏去了。
何水揚歎了口氣,目送著他越走越遠。“哪怕會死,我也不想要這自由啊。”